从此以后,他的家不再是舒月公馆,林望景也不会是苏绥提到“家”这个字眼后,跟缀在后面的人名了。
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林望景惨然一笑,脸色“刷”一下变得雪白,无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挪动位置时因为站得太久,膝盖窝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可是这种痛苦,却远比不上他心里的痛苦,哪怕十分之一。
他踉跄了一下,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苏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伸手去扶的意思。
林望景沉默的目送着苏绥拖着行李箱从自己面前经过,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
他走到门边,掏出钥匙、打开、推门而进,最后再轻轻一关——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过头看他一眼。
林望景不是不想跟苏绥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最后,只能将满腔的思念和爱意,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他放开了一直紧紧攥住的拳头,经过一整个晚上的□□,手掌心的掐痕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之中,甚至带出些血丝来,硬生生用又短又顿的指甲将粗糙的皮肉刺得鲜血淋漓。
仿佛只有这样,让身体无时无刻的处于极端的疼痛之中,才能够使日夜不停的遭受着折磨的心脏稍稍喘口气。
林望景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苏绥消失的方向,转身迎着朝阳离去,身影融入在了灿烂的晨曦里。
苏绥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正匀速的跳动着,并没有因为林望景的离开而有所起伏。
一个爱字说了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快要沉浸进去,以为自己真的爱惨了这个人。
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林望景渐渐变小的身影,是那么的普通,引不起他的丝毫心动。
是苏绥的爱为林望景披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滤镜,但他曾经却以为是自己本身就会发光。
现在这层滤镜退了下去,苏绥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与众不同。
青年出着神,没有意识到身后一个高大身影在逐渐接近。
直到熟悉的烟草味侵入鼻腔,苏绥才猛地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正淡淡笑着的唐慢书。
苏绥也回以一笑,背着光,整个人的轮廓都被镶上了一圈暖暖的金边。
“叔叔?”他想起在电话里拜托过男人的事,“你昨晚就来了吗?”
看样子还在这里住了一晚。
唐慢书点点头,揉了揉苏绥的头发:“刚赶回来?我刚好做了早饭,先去吃了再休息,免得把胃给饿坏了。”
苏绥被大手压得往后缩了一下,听到男人的话,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还系着围裙,一副良家人夫的既视感。
他“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慢书有些宠溺的笑道:“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他光是看苏绥转来转去的眼珠,就知道这小孩肯定又在心里编排自己。
“才没有,我是觉得叔叔很贤惠,很居家,都是夸你呢。”苏绥笑眯眯道。
他放下行李箱,洗过手后和唐慢书一起共用早餐。
苏绥粗略的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丰盛啊!”
尤其是蛋挞,可能是刚刚出炉,还冒着甜蜜的热气。
男人手艺确实不错,把蛋挞烤得金黄酥脆,看上去比蛋糕店里摆在橱窗的还要有食欲。
吃饭途中,唐慢书状似不经意间提起刚刚在院子里发生的事,不动声色道:“我在做饭的时候听到你好像在跟谁说话,有什么人来过吗?”
他装作和林望景从来没接触过的样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