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景抓着头发,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他喝得酩酊大醉,许小山最后把他送回去的时候,那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念着苏绥的名字。
次日接近中午,林望景才悠悠转醒。
眼皮睁开的那一刻,头因为宿醉,痛的像是马上就要炸开了。
他痛苦地捂着头,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苏绥的名字。可等意识慢慢归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林望景才又一次意识到,苏绥已经离开了这个家。
那一瞬间,心里的疼痛比起头的绞痛更甚。
林望景忍不住想起以往每一次喝醉酒时,苏绥是如何细致的照顾着自己。他会熬上一碗热热的醒酒汤,会温声软语的叮嘱自己少喝一些,会动作轻柔的替他按摩疼痛难忍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林望景因为拥有苏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那个时候的林望景也是最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珍惜的人。
回忆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曾经那么好的一个苏绥,就这么被自己逼得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林望景抹了把满是泪水的脸,停止了胡思乱想。他现在不能只顾着自己伤心,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他先是回了一趟林家老宅,在书房找到林立风后,还不等老爷子说什么,自己就先“噗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的磕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
林立风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问,林望景就把这段时间以来,他和苏绥之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了。
他每多说一句,林老爷子的脸色就更黑一层。直到听到他当着千里迢迢赶回国的宁清的面干了对不起苏绥的事后,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就彻底绷不住了,二话不说抄起烟灰缸就往林望景头上砸。
这一下是下了死手,林望景竟然也不躲避,就这么直挺挺的迎上。
一道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先是感受到了温热的血在自己脸上缓缓流动,像是有毛毛虫在爬,之后,才是一阵炸开的剧痛。
林望景的右额角被玻璃做的烟灰缸砸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血口,血液从粗黑的头发中滔滔流出,很快便染红了他半张脸,滴到地砖上聚成一个小坑。
但林望景只是闷哼一声,忍耐着额头传来的剧痛,把背挺得更直,眼神锐利的直视着前方。
“你个畜生!我林立风没你这个混账儿子!!”
林立风气得不轻,砸完烟灰缸后便脱力的往后一倒,瘫坐在椅子里直喘粗气,眼睛里含着热泪。
下人们听到动静忙不迭的赶了上来,还没进书房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打眼一瞧,这父子俩的架势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
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他们都不知道先是林立风被气死,还是林望景因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总之,没一个人敢出声,全都低着头贴着墙根瑟瑟发抖,生怕触了这父子俩的霉头。
林立风可能是觉得就这么砸死林望景太便宜他了,挣扎着站了起来,又走到他面前,铆足了力气接连打了五六个耳光。
“逆子!”
林望景一声不吭,任由林立风惩戒自己,他咬紧牙关,只觉得这样的疼痛比起失去苏绥的疼痛来说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这下不只是额头,就连嘴角也被打破皮,顺着流出一丝污血。
“只要你能消气,怎样骂我打我,我都受着。”
“打你都是便宜了你,就你这样的畜生,放在以前要砍头,扔河里淹死!”
“我是贱命一条,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但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求苏绥的原谅,您看着点打,留我一口气。”
就算只剩一口气,他就是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