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仿佛是一个几重的大沙袋直直的朝着轨迹砸到了脆弱的鼻梁上,苏纪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
“呵,不躲?”
顾屿安甩了甩拳头,他打的太用力,招招都是冲着把人打死的力道去的,打这么几下后,就连自己的骨节都微微红肿了起来,可见他对苏纪完全没有留一点后手。
“又在耍什么花招?”
苏纪只觉得眼冒金星,昏昏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就连对方带着讽刺的话都无法识别。
他太痛了,痛到连回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见这人反应这么迟钝,顾屿安“啧”了一声:“怎么,被我打傻了?”
“……我今天既然来了,”苏纪扶着墙壁,勉强还能支撑着自己站立,“就任你处置,无论如何,都不会还手。”
闻言,顾屿安反而沉默了。
他深深的皱起眉头,看向苏纪的眼神里充满了防备。
任凭处置?
顾屿安不相信。
“哼,怎么,时隔这么多年,你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当初干出的事是会遭报应的?”他冷冷的嘲讽道。
这些话很刺耳,但苏纪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觉得被打过的地方像炸开了一样的疼,哪儿还有精力去对付顾屿安。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今天是来赎罪的。”一句话被说的断断续续。
他说几个字就得休息一会儿,否则嘴角处被牵扯到的伤口就会开裂,流出更多腥甜腥甜的血。
“赎罪?”
“呵,赎罪……”
顾屿安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每多念一遍,眼神便越发幽深,藏着令人胆寒的阴森。
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如同魔鬼在血河边轻语,似乎是在劝告谁和他一起下地狱似的。
“赎罪,”他冷笑道,“这个词语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臭不可闻。”
顾屿安的笑声里隐隐含着几丝苍凉,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可笑。
毁了他和苏绥的未来,毁了他一生的恶魔,却将自己包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跑过来跟他说,他要赎罪。
哈,赎罪。
“你轻飘飘一句赎罪,那我这些年的痛苦和煎熬又算些什么!我当年被你踩在脚下所遭受过的那些屈辱和折磨又算些什么!”
顾屿安情绪忽然崩溃,转过身狠狠地一拳砸在坚硬的墙壁上,一声闷响后,雪白的墙壁上多出来四个沾染着血迹的拳印。
他又冲到苏纪面前,拎起他的衣领,将其按在墙上,低声咆哮道:“你告诉我要怎么赎罪!要怎么赎罪才能把苏绥还给我!”
“你他妈的混蛋,你没资格说赎罪,没资格!”
苏纪的背狠狠地撞上了墙壁,被用力地碾压,骨头好像被几吨重的卡车碾碎了一样,疼得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咳了几声,逼出来一口淤血。
顾屿安骂了半晌,又颓然的松开了手,将苏纪丢到地上,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袖子早就在打斗中被卷了上去,露出一道又一道形状可怖的疤痕,有的已经深可见骨。
顾屿安盯着这些丑陋到了极点的伤疤,喃喃道:“什么都没了……没有苏绥……一切都没了……”
他失去的那一切,一句赎罪,难道就能被还回来吗?!
他失去苏绥的那三年,一句赎罪,难道就可以被抹除吗?!
不……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苏纪像块破布一样,顺着墙壁慢慢跌坐在地上。他透过模糊的视
线看向喃喃自语的顾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