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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减轻了很多,朝宛轻呼一口气,握紧匕首,潜伏在预设的殿外角落。

紧盯殿中轻纱掩映的床榻。

那里,是影尽忠近三年的主上。

也是她今夜奉密旨刺杀的对象。

冷意透过月光,逐步蔓延四肢百骸。影垂头望去,粗糙磨茧的手像筛糠一样抖着。

这双手曾经握着短刃,不知刺透多少朝中迂腐重臣的胸膛,从未颤过。

但今夜却要刺透含云的胸膛。

女子白衣胜雪,骨相纤细病弱,影几乎能想象出匕首没入她胸膛的声音。

不是闷响,只轻噗一声。

就如同斩断一根枝条那样轻易。

但不知怎么了,影的手,依旧在抖。

含云的殿太静了,几乎可以说是死寂。连平时的安神香都未点,更别提有宫人掌灯。

那一日,初入府,长公主在一众侍卫里病恹恹一指,竟挑中了她。

“小东西,你。”

自此,每晚,影都像今夜这样据守在含云的院落下,和着夜风入睡。

影从小径潜入殿中,掠过每夜休憩的狭窄屋檐。

手心溢出汗,匕首险些滑落。

下放密旨的人说,含云心如蛇蝎,行为淫.荡,扶持傀儡朝政,只为满足滔天欲望。

他还说,段县那场涝灾,她将赈灾银悉数挪作己用,大修奢靡宫闱,与男宠寻欢鬼混,置万千生灵于不义。

影惘然垂头,收紧手指,匕首冷硬纹路硌在掌心。

“你爹娘,可是应征修筑工事而亡?可那哪里是筑工事,分明是含云的敕令,昏庸到拿人去堵洪!”耳边回荡话音。

像被戳到痛处,影猛然抬头,眼中浮现不符合年纪的狠厉。

她一步步行至殿内榻前。

帐内,锦被掩映下,含云身影纤细骨瘦,一阵风就能吹散。

影咬着唇,高举匕首,对准帐中人影。

可手臂却像是僵住了。

殿外忽然下起夜雨,疏疏,疏疏。

思绪与旧时记忆交叠。

耳边雨声潺潺,竹伞下,消瘦的白衣身影屈尊从高处走来,蹲在她面前。

她递给她很多很多的肉饼,嗓音柔和。

她说,“知恩图报,你可懂得?”

那时的影不懂。

可现在懂得了,却选择恩将仇报。

身形抑制不住地颤抖。

影嘴唇微张,呼吸短促,眼中清明又混沌,正逐渐积蓄雾气。

她都在做什么?

床榻上的人面色如雪,甚至有些苍白,正不设防备地睡着,秀眉因病微微蹙起。

未曾报恩,她却要刺杀自己的主上。

心神动荡,逐渐脱力,匕首早已握不住。

忽然,手腕被制住,剧痛骤然传来。

掌心一轻,匕首易主。

榻上熟睡的人不知何时醒转过来,微眯双眸,神情浮现挥之不去的阴霾。

“……你想杀我?”

含云低嗤一声,墨发散乱垂落,月光下,苍白面颊妖冶如厉鬼。

影跌坐在地,仰头,怔怔望着女子,双眼失神。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脖颈早被狠厉力度攥住,几乎扼得她窒息。

含云双眼浮上赤意,手劲极大,生生将她提起。

季檀月这次没有选择试镜时的呈现方式,她直接将朝宛拉到榻上,双腿跨坐,手背青色脉络紧绷,死死卡住朝宛脖颈。

“你想……你想杀我……?”

苍白的唇在喃声自语着,如同疯魔之人的夜半梦魇,唇角弧度愈发扩大。

与刚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