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
江叙那双常年做手术练出来的极其稳定的外科手,此时正在不易察觉地微颤,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不,是心里所有的高楼大厦,活了这么多年的世界观,还有他背过的所有书积累的所有经验,在同一时间,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不是肿瘤,也不是癌症。
孕囊、胎心、胎芽,回声完完整整,一个不少,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早孕”影像学检查结果。
江叙原来只是轻度近视,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瞎了。
“江叙……”唐可的下巴都快惊掉了,他捧着卫生纸,结结巴巴道:“你、你给我一个解释。”
江叙抽了几张卫生纸擦干净残留的耦合剂,然后把衣服放下,一边扣皮带一边坐起来,“我比较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唐可专攻的科研方向是生殖医学和发育生物学。
他向唐可伸出手,“纸笔。”
唐可连忙从口袋里摸出笔和便利贴递给他,江叙的字迹很潦草,飞快地写上一串检查,“我这两天都有手术,周日上午过来做检查,你帮我安排一下这些检查,最好一上午能做完,加钱也行。”
“哎我说,不是……”唐可看了看仪器又看了看江叙,“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去上班?”
江叙看了他一眼。
“明白,就是沈方煜不休你不休呗,都毕业多少年了,你俩怎么还这么卷。”唐可作为他俩的同学,又是江叙的室友,对这两人的恩怨十分了解。
“握手言和它不香吗?”唐可说:“我还记得以前班里的那个第三名,挺漂亮的一个姑娘,被你俩卷得昏天黑地,到后来直接躺平安安心心待在了第三名,再也没争过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