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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道:“快把火生好,一会两位主子玩得得累了,定要过来烤火暖暖身子。”

顿了顿,又低声提点道:“伺候好容姑娘,日后这东宫不知多少人要羡慕你。”

兰萱回过神,笑道:“多谢竹姑姑。”

竹君领着人搭好了挡雪的布棚,又围起炉生火。

容舒一连玩了大半个时辰。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好似将心底所有的郁气与不安都带走了。

正玩得起劲呢,不想顾长晋却收起了木撬,道:“今儿便玩到这,我带你去烤烤火。”

“再玩最后一趟,”容舒忙竖起一根削葱似的指,道:“顾长晋,我保证,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这姑娘已经是第三回 说“最后一次”了。

顾长晋何曾见过她这般耍赖的模样?

瞥了眼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正要硬下心来拒绝,可一对上她亮若星辰的眼,拒绝的话再次梗在喉头。

平生头一回知晓,一个“不”字竟会这么难说出口。

可他又能如何呢?

这姑娘生来克他。

第九十五章

正所谓事不过三。

容舒这一次没食言, 从坡顶一冲而下后,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十分信守诺言地将木撬还给顾长晋。

顾长晋接过, 把木撬随手放在一边, 蹲下身拍走她裙角上的雪沫。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稔, 仿佛眼下正在做的事是再寻常不过了。

只他如今身份尊贵,怎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

容舒下意识便想后退,可裙裾被他捏在手里, 一时竟动弹不得。

竹君正领着人搭挡雪的布棚,兰萱正在支人围炉生火。

众人皆是忙忙碌碌的,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容舒悄悄松了口气。

不多时,顾长晋站起身, 面色如常道:“过去烤烤火, 莫要惹了寒气。”

容舒披着厚厚的狐裘,没觉得冷,只是面皮嫩,被嗖嗖而过的寒风刮出了点绯色。她的唇是红的, 鼻尖是红的, 连眼角也是红的。

顾长晋别开了眼。

布棚里的围炉已经生好了火,上头支着个掐丝花卉珐琅锅, 里头汤滚沸腾,蒸出一片袅袅白雾,潮湿的暖意扑面而来。

容舒想起她在松思院时也曾试过在梧桐树下围炉生火吃拨霞供呢, 可惜那日风大雪大, 火还未把铜锅烧热, 立时便被风雪打灭了。

最后主仆三人只好灰溜溜地将铜炉转到内室, 好不狼狈。

今儿搭了布棚, 棚顶的布帘一落下,便挡住了外头的风雪。

如此……倒是不怕连锅都烧不热了。

容舒侧眸看向前头的男人。

他是不是知晓前世她没能在梧桐树下围炉吃拨霞供,是以今儿才在这冰天雪地里弥补她的遗憾?

顾长晋没让人留下来伺候他们用膳,精致的攒盒一个挨着一个放在围炉边,里头放着新鲜的野菜、山菌,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鱼片,还有几碟腌菜酱瓜。

容舒吃拨霞供不爱蘸酱,最爱用薄薄的菜片、肉片、鱼片卷酱瓜酱菜吃。前世她在梧桐巷吃拨霞供那日可不就是备着这些酱瓜酱菜么?

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攒盒,她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知晓我与盈月、盈雀在在梧桐树下没吃成拨霞供?”

顾长晋“嗯”了声:“盈雀同常吉说你们在梧桐树下没生成火,还吃了一嘴儿的风刀子、雪渣子。”

“原是盈雀说的呐。”容舒的脸被迎面拂过来的热雾蒸得愈发烫了。

那日主仆三人本是想风雅一番的,最后被刮了一脸雪霰,落了个狼狈入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