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戒指里出来,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塞拉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让她心甘情愿投身炼金炉的“预言”。
她突然有些激动,小心翼翼地道:“请问……您是哪位神明?”
随月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塞拉丝这句话问出口后也不由得后悔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但是由于她没有实体,手掌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脑壳,看上去怪异又有些好笑。
“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冒昧。我实在是在戒指里待了太久,脑子有些糊涂,”塞拉丝放下手臂,认真地看向随月眠道,“我等了您很久。”
“等我?”
随月眠终于开口了,语调中含有疑惑。
塞拉丝点点头:“是的,我在等一位能将我从戒指中放出来的神明也就是您。”
随月眠道:“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神明?”
塞拉丝偷偷瞟了她一眼,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哪有人的样子会是这个样子。但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答道:“这戒指炼制的时候很特殊,只有神明才能将我从中放出来。”
看着她笃定的样子,随月眠也来了兴趣:“那要是没有神把你放出来了呢?”
“那我就死呗,”塞拉丝满不在乎地道,“从决定进戒指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随月眠听着笑了笑。
塞拉丝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能请求您替我实现一个心愿吗?”
这话颇有几分大胆,要是换个像战争一样脾气大的神明,恐怕现在就捏碎了她的脑袋。
塞拉丝明显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于大胆,但她现在已经是个灵魂了,在戒指里又待了这么多年,再死一回她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尽管再死就是彻底的灵魂湮灭。
“我能否这样想,您知道我的名字,大概也听说过我这个人,”塞拉丝也不求能听到随月眠的回答,继续道,“我和所有的炼金术士一样,想追求灵魂永生,想成为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但我又和他们不一样。”
“我短暂的一生,先是赫尔伯德家的小姐,后是里卡斯的皇后,最后才是塞拉丝。从头至尾,我不过是家族换取利益的棋子,被掌控着自己的人生。”
“小时候因为我的聪慧,因为我学什么都很快,父亲很是看重我,我知道他一直期盼着我能成为魔法师,但我没能如他的愿。那种关心和爱护像是昙花一现,他依旧因为我的聪慧而看重我,不过那是因为我还能换取家族利益。”
塞拉丝语速很快,但语调冷静:“里卡斯的国王虚伪又自负,明明他也不喜欢我,却还是‘被迫’和我结婚,并且将一切的罪责都归结到我身上成为皇后不过是又给我自己套上了一层锁链。”
“直到生下孩子,我才能作为塞拉丝,有片刻喘息。我曾经在皇宫中见到一位精通占卜的魔法师小姐,她告诉我,我能有实现我心愿的那一天,只要我愿意投身炼金炉。”
塞拉丝突然抬起头,眼中能看出丝丝的不甘与愤怒:“我的心愿,就是能摆脱家族的掌控和皇后的枷锁,以及,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成为魔法师。”
“前两个心愿在我投身炼金炉后也算实现了,我得到了彻底的解脱。但第三个疑问,您能替我解答吗?”
随月眠绕着她走了一圈,饶有兴趣地道:“你有勇气向我提问,但是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呢?仅仅是因为那个不知真假的预言?”
塞拉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随月眠的第一个问题,只道:“我身在戒指里的时候也曾怀疑过预言的真假,不过戒指的存在,本身就能证明它一半的真实度。炼金术追求灵魂永生,但每个炼金术士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