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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年不听王导的话,不管王玄和卫玠他俩,或许便不会有他们三个人天人永隔了。
司马睿握紧手里的手头,闭上眼,缓缓的咽了咽口水,此时钻心的头痛从眼角处钻入脑海里,越发的严重起来,这种痛让司马睿捂住额头,石头顺着他的掌心滑落在马车的地毯上,他想要伸手去捡起来,可是头疼欲裂。
疼……愧疚……思念……让他的泪水缓缓涌出……他忆起少年之事,却……一切都回不去了。
郗鉴走回府邸,来到书房一处大柜子旁,打开机关,提着一盏灯笼,走入密道,顺着狭长的密道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之内,良渚站在一侧,王玄带着面具斜坐在床榻上,正在读书。
“尊主……”郗鉴躬身一拜。
“嗯。王导说什么……”王玄翻了一页《左传》,头也不抬的问道。
“王导开始暗示我选边站,站在琅琊王司马裒这一边。”郗鉴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哦?这倒不像是王导的做派了。”王玄冷笑一声,“怎么说刘琨?”
“希望刘琨和祖逖早站队。”郗鉴恭敬的站在一侧,灯笼交给良渚后,坐在良渚搬来的胡床上,保持着军人的坐姿。
王玄将《左传》放下,坐正身子,笑颜却越发大了起来,“早站队?呵……有意思……是看明天温峤选谁吗?”
“是。”郗鉴的回答让王玄左侧眉毛一挑。
“明天,王导的目标都是谁?”王玄又问道。
“庾亮、周顗、王聿、谢鲲、谢裒。”郗鉴继续回答道。
“庾亮是太子司马绍一党,谢鲲、谢裒是琅琊王司马裒一党,周顗和王聿不知,这是主要看周顗和王聿?”王玄当下明白过来,毕竟谢鲲现在跟着的主子是王敦,虽然今天白天谢鲲表现出了摘干净自己的心思,但是支持琅琊王的心思是半点没变。
白天看谢鲲绕来绕去都是郗鉴和温峤的事情,看来谢家也感觉明天的宴会意义非凡啊?
“周顗和王聿,你怎么看?”王玄前倾身子,盯着郗鉴的眼睛。
“汝南周氏和太原王氏想要借机成为从龙之臣,又怕当年陆机旧事再犯,所以想要瞅准了压上身家。”郗鉴对着自己乞活军的尊主,只敢说实话,不敢半分隐瞒。
“什么样的机会?”王玄对着郗鉴这名武将越发觉得他是胸有乾坤之人。
“属下不敢说……”郗鉴垂下脑袋,他不敢说,真的不敢说。
“但说无妨,不究尔罪。”王玄声音清亮了几分。
“尊主……从龙之臣要看谁命更长,短促之人,即便押上了身家,也是顷刻覆族。故而,属下猜测……也许汝南周氏和太原王氏会选择最有可能命长的皇子。”郗鉴目光灼灼的看着王玄。
“你是说……琅琊王会猝死?”王玄唇.瓣镌刻出笑容。
“属下不敢妄说……但……属下听闻祖逖中流击楫后,北伐的物资开始受制约。若是粮草不至,纵使诸葛在世,也是迫回蜀中。何况是祖逖?如今琅琊王随祖逖如此接近戎狄。怕是……或有意外……”郗鉴说出一件事实。
“有意思……是啊……兵家无情,刀剑无眼。若是军粮断了,后援不至,纵使是皇子也只能……看天意了……”王玄看向郗鉴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手下是个大才,灵机一动,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天意……在谁手里?”
“尊主……属下尚不能知道,但……周顗曾是兖州刺史,熟悉兖州一州所有人事,又做过军谘祭酒,更是熟识北伐大大小小的将领,还做过司徒左长史,熟知知道米粮调配与米粮筹够所有相关人等。如今,他又是吏部尚书,所有官员的任派都在他一人手中……此人若是有心思抓他人把柄,易如反掌。”郗鉴的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