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子情深。且经内帑一事已对顾珩起疑,一切是水到渠成了。”
“我交待你办的事,你要紧些办好,否是怕顾珩有东山再起之势。”那人饮下一盏茶,再续:“今科科考也要开了,你等在其中遴选些可用之才,在朝中,与你我有利。”
——
清平观因被典狱司接手后,虽明面上留了这位曾经丞相的体面,但私下里,这些狱卒皆以严律相待,每日粥菜均只留性命之数。
这不是燕帝的旨意,是他们对于折辱顾珩而生出的一丝快意。
顾珩被圈时,曾向燕帝请旨此罪责愿一人承担,不涉他人。因而贺风被带入典狱刑讯了一番后,即被放了出来。
贺风被逐出了宫,清平观中只留无尘一人侍奉。
屋中,无尘为顾珩倒了盏清水。
典狱司的士卒进驻之时,大肆搜刮了清平观,除掠了几幅前朝大家的字画外,便再无可得,一行人啐骂后,将顾珩常饮的茶饼也分刮而去,如今,连碎茶沫也寻不见了。
“陛下不是这样聪敏的人。”
顾珩翻书的手一滞,抬头看向眼前青稚的脸:“说这话,是想帮他们定我的罪吗?”
“丞相不会蠢到这样。”无尘骨子里有一股韧草般的倔强,他垂首侍奉在一侧,再一言不发。
顾珩耐性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对他肆意揣度的话来了兴致。
无尘抿了抿嘴,由继续说道:“陛下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对待丞相?”
冷箭难防,顾珩深知此事内里的蹊跷,只面对眼前的少年,不忍言多。
“世间不是万物都可卜的,陛下是君,亦是人子。”
不多时,只听屋外有脚步声逼近,合该是放饭的时辰了。
叩门声起,无尘还未上迎,那人便兀自推门而入,好似那声叩门只是为了警醒。
“先生。”
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让顾珩直了身子。
怎么是他?
“先生忘了我了?”
那人重又抬脸,将手中的锦盒交由无尘,对上顾珩的双眸。
顾珩只稍思索了片刻,在当时嘈杂的场面下摘取出了这样一个名字:“秦荣。”
秦荣身着内侍的青衣,但对顾珩行的却是读书人的师礼。
“先生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荣上前了一步,对着无尘说道:“这样的饭菜不吃也罢,污了先生体面。”
顾珩对于秦荣略显文儒的作派蹙了眉,这样的人,总该是有些胆怯的,但是他确实又站在这狱卒把手的重围里。
于是平声回道:“秦荣,我虽于囹圄之中,但尚有辨人之目,你来这里,不会是来寻我做学问的。”
秦荣未曾与顾珩相交过,却被他的自持慑住,于是开口:“先生错怪学生了。”
秦荣微微屈身回禀着:“先生‘天下一教’的罪名已传遍了京城,道佛两派也亦僵持着,学生在龙虎观中求学,得悉此事,便求了真人——”
顾珩接了他的话:“没了我,就要有其他人讲经,于是你就混在龙虎观的道班里,进宫了。”
“先生说对了,也没说对。”
“哪里没对。”顾珩有些意外。
“我不是混进来的,您进观那年十五,我八岁。”
经久的往事又攀涌上顾珩的脑海,他于一艘商船上颠簸飘荡了月余,才从南浙来到了燕都,一路坎坷,均隐在了龙虎观这三个字背后。
秦荣向顾珩再一作揖:“学生,道号戌道。”
顾珩自入仕后,因政务所掣,便龙虎观少了些往来。而经他一提醒,那依稀的模样便逐渐有了轮廓。
“我得了您的恩惠,您入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