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不理他，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死死注视前方的路。

车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苗三说：“停车吧，你开得太快，我好想吐。”

路人甲没有理她。

苗三把手放在他紧握方向盘的手上，说：“停车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路人甲停了车，他转头，脸上已经是泪痕交错。

路人甲感觉自己颤抖的手被人握住了，一把枪被送进他的手里。苗三握着他的手，将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冰冷的，带着铁腥味的枪口，抵在了女人温热的皮肤上。

路人甲隔着泪水和苗三对视，他已经看不清女人脸上的表情了。

苗三说：“我跟你说过，我离不开这间客栈。”

远处，灰色的丧尸潮淹没了破旧的客栈，腐烂的尸体气味充斥了这座历史遗迹。

苗三说：“以后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离不开的。”

枪口抵在苗三的脑门上。他们谁也没有动作。

车载音乐在唱：“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苗三轻声说：“记住我吧。”

音乐的戏腔尖而细：“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路人甲瞳孔一缩。

苗三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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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49颜

苗三的尸体倒在副驾驶座上。血污从她额头中间的弹孔处流出来。

路人甲沾着鲜血的脸上，眼睛慢慢眨动了一下。

他坐在驾驶座，茫然地看着前方。

已经是下午了。汽车外，夏季暴晒的阳光劈头盖脸，绿色的群山过分鲜明，像过度曝光的电影场景。

靠近地面的地方，景物因为热浪而扭曲，变得像梦境一样。

路人甲坐在驾驶座上，留给双生子一个一动不动的后脑勺任他们打量。

他耳边嗡嗡嗡地响。

小左轻声唤道：“路叔？”

路人甲没有动。

小右说：“路叔，这里并不安全。”

路人甲眨了眨眼。他动了起来。

他放下手刹，伸出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车子又慢慢在路上启动。

汽车在群山间前进，像甲壳虫在丛林里往前爬。

双生子对视了一眼。

小右开口道：“路叔，你还好吗？”

路人甲没有回应小右的话。

小左说：“还是我来开车吧。”

小右默契地配合着小左的话，伸手拉起车子的手刹。行驶的车辆被强行制动。

然后小左下车，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路人甲茫然地被他拉到了后座上。路人甲当下的状态，着实不适合开车。

小左坐在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接管了这辆汽车。

哥哥说：“幸好那个人教过我们开车。”

弟弟说：“虽然他是个垃圾，但是该教我们的东西都教了。”

哥哥说：“你尽量开，远离丧尸群以后休息一会儿。”

弟弟说：“嗯，到时候看情况吧。”

哥哥说：“你不要逞能不能疲劳驾驶。我的腿不好，驾驶只能靠你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才想起被放在后座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