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觉得委屈,感觉自己的满腔情谊被辜负。
后来他自我麻痹,试图说服自己,都是因为他们差距过大,自己才会被轻视。
最后,当他生出离开的念头时,他终于感到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想过去找苏茜。他曾经很多次梦到这个女人。
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次见到苏茜,他们会在一起拥抱片刻,哭泣一会儿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路人甲棕黑色的眼睛望向群山,山腰的白云在他澄澈的眼睛里留下影子。
他仍然爱着苏茜,就像他爱着穿堂的风,春天的雨。
所以他想去了解她,乃至了解苏茜所代表的那一类人。
他甚至想要回到那种昏暗蒙昧的时期。
那些人是怎样在漫长的黑夜里挣扎的呢?他们会在无望的生活里偷取希望吗?
没有异能的人,会绝望地抵住摇摇欲坠的木门,在门外丧尸的咆哮里崩溃哭泣。
被丢弃在荒野里的幼儿,会在旷野里爬行,身后跟着成片的黑色秃鹫。
然而路人甲对此一无所知。
他放弃拥有的一切,重新回到孤身一人的状态。
山间的清风吹拂向一人一车,路人甲后知后觉地感到冷。原来他开车的时候太投入,背上出汗都没有察觉。
路人甲靠在车边,低头啃又干又硬的馍。他很饿,所以吃的很快,干燥的食物碎屑落在路边的野草上。野草里夹杂着小丛的野生太阳菊。
这种黄色花蕊、白色花瓣的野花漫山遍野都是,盛开在他前行的每一步旅途。
老头车像一只小小的黑色甲壳虫,在山林里哼哧哼哧地往前开。
深深的丛林掩盖了路人甲的踪迹。记录他曾经来过的,只有一群搬动食物残渣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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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40颜
天已经黑了,牌匾上的“客栈”二字摇摇欲坠。
牌匾之后的屋子内部,一个人正踩在木凳子上修灯泡。
路人甲走进这家客栈的时候,看见劲瘦的人踩在凳子上,穿着无袖短T,半长狼尾用小皮筋随意扎在脑后。
路人甲走进来,那人头也不回地问“打尖儿还是住店?”
路人甲说:“歇一晚就行。”
老板“啪”一声拍在灯泡上,灯泡是白炽灯,立刻亮亮堂堂地照亮了破败的室内。
老板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对着路人甲,说:“哪儿的逃犯?”
路人甲心里一惊:“我没犯事,良民良民。”
路人甲这才看清老板的正脸。那是一张清隽的脸,但横贯鼻梁的巨大刀疤给这人添了十分凶相。
老板说:“不是逃犯?那为什么不走正道,那么晚了到那么偏的地方来。”
路人甲苦笑:“兄弟,我不是坏人,只是有点事情”
老板抬手:“诶,打住。”
“谁跟你是兄弟了?”老板从屁兜里摸出根烟叼着:“我是女的。”
路人甲尴尬赔笑。他仔细去看,还是没从对方硬/挺的五官和平板的身材看出任何女性迹象。
老板吐出一口烟:“规矩不能坏了。”
路人甲硬着头皮说:“那就听您的规矩。”
老板弹弹烟灰:“报一个让我满意的价。”
路人甲从兜里掏出一块高阶晶石,给老板过目。
老板皱眉,指了指眼睛,说:“我看不清。”
路人甲把晶石递给老板,老板摩挲一会儿,又掂量了两下。她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老板说:“原来你真的不是逃犯。”
路人甲点头如啄米:“对对对,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