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二人身侧。
“神仙!”她又叫了一声。
寒熄松开了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只道:“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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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被她缠上了,真麻烦。
寒熄本想是时候离开小城了,只是那要他所渡之人的星格偏移,似乎有靠近这处的趋势,故而寒熄暂时没走。小城实在不大,似乎抬头低头便能见到那个总被人欺负的小丫头,她不是在受伤,便是在即将受伤的路上。
一会儿被野狗围堵,一会儿被壮汉威胁,也不知她这沉闷不说话的性子,怎能惹来这么多不同的人招来这么多缘由不一的麻烦。
寒熄救了一次人,便像是被她捆住了一样,心想他都救过一次了,总不能再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于是出现过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遇见,寒熄救了她,她便朝他笑,那双亮晶晶的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似乎能从那面帷帽下,看见他的面容,对上他的目光。
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死气沉沉了,她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她对即将发生的危机充满期待。
不是期待危险降临,而像是有所预感,或许她遇上了麻烦,那个身穿月色白衣的神仙便会突然降临。
寒熄也很无奈。
他看穿了小丫头的意图,她的眼神在他这里毫无掩饰,就差把想见到他的心思写在脸上了,可偏偏最初,是他先招惹上她的。
若在那次窄巷,她被几个同龄的小姑娘围堵时寒熄不曾出现,又或是更早,在茶棚下那只蝴蝶飞入他的帷帽中,他摘下帷帽后与对方对上视线,没开口问她在看什么,他们便不会有接下来诸多交集。
始于寒熄的恻隐之心,后来的一切际遇,便都不受控地如雨后春笋,肆意蔓延。
寒熄第一次问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阿箬。
她对寒熄知无不言,只要是寒熄问的,她都老实回答,寒熄也看得出她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说谎。
阿箬身上的伤,是因为她爹之前的确考虑过要将她卖给有钱人家做丫鬟,免得跟他一同认祖归宗后屈辱过日。只是卖去的那家人不好,对阿箬动辄打骂,阿箬的爹临行前去看她一眼,发现她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有钱人家的也不觉得阿箬能活下去,省得身后事还要花钱,便将阿箬还给了她爹,谁知阿箬却意外活了下来。其实她爹与兄长也没有对她很坏,至少很少动手打她,只是相对而言,也不怎么关心她。
她是个女孩儿,乱世中的女孩儿生来便要比男孩儿受罪些,因为她力气小,干不了多少活,自幼便知道逆来顺受,省得讨骂讨打,也因为她万事不争,屈从服软,才能安然长大。
寒熄问她,既这么会服软,又为何会在被卖后险些被打死。
阿箬答道:“我故意的。”
寒熄有些意外。
她说当时那家富家公子买她回去,便是看中了她的相貌,想要纳她做小,她不愿意,动了所有脑筋也无法逃脱。后来她干脆将此事抖到了正头夫人的面前,谁知那正头夫人一开始反对,后来渐渐松口,也答应了下来。
阿箬无法,也逃不出深宅大院,一不做二不休为自己寻了个死路,但她不会默不作声地去死,她利用自己长相的优势,也将那富人家里闹了一通。
儿子看上了她,她便去找了老子自荐枕席,又对儿子故作痴情,闹的父子险些反目,家里的婆媳也闹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祸害,要将她送走,又气恼她狐媚,便狠狠打了她一顿。
阿箬在说这些话时,脸上并无畅快,也无委屈,她像是一个明知是死路一条也不肯回头的倔驴,直至此刻也坚定地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她的过往,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