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很快送了鸡汤来,连带着的,还有一些点心,并着新下的一碗鸡丝面。
这鸡汤在火上煨了许久,很浓、很香,其中还放了老参以及枸杞之类的中药,补中益气。鸡丝面是拉得极细的面条,在鸡汤中浸入味,一筷子挑起来,在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汤中洒了切得细碎得小葱与姜,不会太过油腻,又能驱寒。
在这寒冬之中,这简单的饭菜却显得格外诱人,宋予夺很快就吃完了,将筷子一放。
他原是想要问些事情的,此番之后却又放弃了,准备留待明日再问。
这正房的床褥,从来只有比沈瑜那边更好的道理,必不会差,可宋予夺躺下之后却仍旧觉着不足,翻了两个来回也没能睡着。
房中的蜡烛已经熄灭,漆黑一片,明明还是有些困倦的,吃饱喝足之后更该容易入睡,可他合着眼许久,却仍旧未曾睡过去。
与先前在沈瑜房中倒头就睡的情形截然相反。
房中很暖,被褥也很松软,可他却毫无睡意。
又过了会儿,宋予夺总算是意识到,与沈瑜那边相比,他房中缺了那股勾着人入睡的,淡淡的桂花香气。
沈瑜那边倒是睡得很快,她本就是强撑着困意的,如今宋予夺一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立即就睡了过去。
沈瑜原是想着,过两日要同宋予夺把事情给讲开了,可接下来却发现压根没这个空。
第49章
其实沈瑜自己倒是挺闲的。
自从宋予璇开窍之后,她就很少管后宅之事了,至于生意,她大病之后就甩手交给了各个掌柜,至今也不过是偶尔看看账,并没认真去管。
这生意,有的是到年关就没什么进益,但也有的是越到年关赚钱越多。但宋家这几个铺子也就是小打小闹,并没到要时时盯着的地步,沈瑜索性就偷了个懒,先由着他们自己折腾,等过了年再一并来算账。
真正忙的是宋予夺。
他是在傍晚回的侯府,时候不早,所以直接歇下了。及至第二日,他便入宫去面圣了,又是直至傍晚方归。
宋予夺回来时沈瑜见了他一面,觑着他脸色并不算好,便没提。
宋予夺已经一年未曾回京,皇上所知道的消息也都是藉由边关战报、密告,这其中之事又繁复得很,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皇上必定是会好好问上一番的。
他在宫中留了一日,想来已是将这一年来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还要小心翼翼地,以免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皇上猜忌。
毕竟他可是在叛军之中留了半年的人。
纵然没见着,但沈瑜也知道这必定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任是谁,将过去吃过的苦尽数拿出来翻晒一遍,只怕都高兴不起来。
所以沈瑜就知情识趣地没再去雪上结霜。
而在接下来的几日,宋予夺就更没空了,因为几乎朝中所有文臣武将,都递了拜帖来了。
那些身居高位的、德高望重的不便亲自前来,就遣后辈或是管家借着探病的名义来送份礼;而与宋予夺有交情的,则必定是亲自上门来探望;至于那些不大熟身份也不够的,也会意意思思随大流地送些东西来,算是份心意。
更有甚者,京中还有不少文人墨客为他题了诗,辗转送来。
起初青溪见着个御史都要大惊小怪,到后来便是听着了尚书亲自前来,也能淡定地向沈瑜转述了。
再有就是,皇家贵胄也来了不少。
宋予夺此次一举平叛,有大功,等到大军还朝论功行赏,他必定是头筹。原本他已是正三品的将军,此番之后再进一级,朝中武将官职上能越得过他的便屈指可数。
因此,大皇子与三皇子要亲自来探看,那便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