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时刻,他只想起初学剑时,冬虚剑尊说的话——
“必败无疑之时,也要拔剑。不是什么向死而生的狗屁道理,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刻,应当使出最完美的一剑,方才不辜负。”
他凝神静气,把所有的灵力集中到右手手腕上。
疼痛的同时,神思也无比清晰。
一剑如惊鸿——
*
乌梦榆看到天边闪过一道亮光,待细了看,才发现那是一道锋芒毕露的剑光——
浩荡般冲向天际,撕开迷雾,如黑夜白昼交接的一瞬,天地上下为之一亮。
然而乌梦榆什么也没看清,只隐隐觉得那一剑所含剑意道妙颇多,以她这样的天资,都隐隐约约感觉剑意激荡。
她指了指:“是季识逍哎。”
听风羡慕着:“看他这样子,应该已经要到蓬莱了。”
乌梦榆点点头:“怎么感觉比我预料得要晚许多。
晏浮瑾盯着剑光的方向,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笑着开口:“这是哪位剑修的剑,今天可算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乌梦榆:“这样,你等到了蓬莱岛,随便拉着一个练剑的归雪弟子,让他给你讲季识逍。”
季识逍那些追随者,可比她能吹多了。
一个二个用词用句高雅质朴,还时不时引经据典,这种讲解的事还是交给他们。
*
“滴答”“滴答”黑衣人的手上身上皆挂了些彩。
伤的最重的人最是气急败坏:“不愧是归雪新一辈的翘楚,若再让你几年,焉有我们十步杀一人存活的道理?”
“实是可惜。”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剑法了,冬虚已死,他的徒弟倒是青出于蓝了。”
季识逍没再说话,他嘴里都是血腥味,恐怕张口只有血流出。
最后一剑已出,该没有遗憾……
他恍惚了一下。
最后一刀如初生的烈阳一般,直中他的心脉,映得他如一团血泥,重重地跌入遍布鬼啼鱼的海里。
海水“啪塔”一声。
黑衣人们收了刀,精神稍微松懈了下——
“这次的任务可真不容易,这小子才多少岁,这么难缠……”
“归雪天骄,倒有种诛杀天才的快感。”
“算了,钱也到手了,我们离开无妄海吧,别惊动旁人。”
“……”
*
晏浮瑾忽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命牌。
乌梦榆觉得奇怪:“……你的命牌能带我们走出去吗?怎么看了好几次了?”
他微微笑着,似乎是心情很好,解释着:“不,这是蓬莱内部交流用的,眼下只能联系到无妄海里的同门。”
命牌上的字迹清晰明了——
“到手了。”
他把这条消息轻轻抹掉,又说:“我师姐说,我们可以先找到蓬莱的势,再以势来定位……”
晏浮瑾稀里糊涂讲了一大堆,乌梦榆一句也没听懂。
“啊?那你现在能找到路了吗?”
晏浮瑾:“……找不到。”
乌梦榆叹气:“那就别讲理论了。”
晏浮瑾很认真地解释:“我再仔细琢磨琢磨,这里边应当有破解之法。”
乌梦榆觉得这人有种奇奇怪怪的割裂感,明明也是参加十派会武,但感觉也不着急。
看起来实力很弱,实际上嘛,乌梦榆略略探查了一下他的灵力,也没感觉到什么,是真的很弱,
可是这蓬莱弟子却像有着气定神闲般的自信。
乌梦榆坐在舟上:“那我们继续等它飘吧。”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