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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拿着帕子,七月坐在他的面前,他一点点给她擦着湿发,动作手势轻柔,不时关心问道:“疼吗?重不重?”

估计是胤祥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他已经很注意了,依然不时扯起七月的头发,她咬唇忍了忍,最后还是放弃,说道:“有点儿疼,我自己来吧。”

胤祥神色讪讪,郁闷地把帕子递给七月,说道:“我去拿张瑞来多练练手,保管以后不会弄疼你。”

七月不禁有点儿同情张瑞,笑着说道:“张瑞很辛苦,你别去折腾他了。”

胤祥不满地说道:“你该关心我,关心他作甚?”

七月笑而不语,拿着帕子飞快将头发擦拭得半干后,披散在肩头等着自然干透。

胤祥见状,忙不迭跑去拿着梳子来,给七月头发梳顺。

胤祥梳头的本事比他绞干头发的本事好,梳子贴着头皮,像是在轻柔抚摸。

七月今天起得太早,午后又没有睡觉,没一会就困了,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想到要陪胤祥去看日落,七月忙振奋起精神,见窗外的光线已经暗下来,她站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阁楼里看日落。”

庄子里有座两层高的阁楼,正对着西山,除了早晚能看到日出日落,胤祥说到了冬季,能看到被积雪覆盖的山峦,尤其壮观。最美的还是秋季,漫山的红叶着了火般,每次他看了,都会心潮澎湃。

可惜以前七月不在,每次都是他独自看,总觉着孤寂荒凉。幸好,今年有了她。

只要一场雨,天气就会入秋,七月很想看看胤祥所说的西山盛景,希望有她在,他不再会感到孤单。

胤祥放下梳子,伸手帮着七月整理衣衫,她低头看着腰间的荷包,愣了下取下来。

打开荷包,拿出六月给她的那张方子,撕碎了准备扔进废纸篓。

胤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七月随口答道:“是六姐姐给我的药方,说吃了能生儿子。”

胤祥的神色微变,看着七月将碎纸屑扔掉,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做声,牵着七月的手,与她一起走出去,沿着廊檐来到阁楼,沿着楼梯爬上楼。

太阳正在西斜,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天际也像是西山深秋红叶漫卷时,着了火般通红。

胤祥侧头看去,七月整个人沐浴在余晖中,身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秾丽的五官,清冷的神情。

两者对比强烈,却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让她增添了种莫名的神秘韵味。

此刻察觉到他的打量,七月转头朝他看来,那双黑黝黝的眼眸里,落进了光,他看得痴了,心头却悲伤满溢。

七月接受了他,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来得去深思,为何她变化这么快。

直到七月轻描淡写说起了六月的方子,胤祥如被当头棒喝,清醒了过来。

一方面,他是男人,肯定盼着能与心爱的女人真正在一起。

另一方面,令他感到他难过的是,七月是因为生孩子的压力,与他在一起。

前世她生了很多孩子,吃足了苦头。

生下唯一的女儿时,朝堂上的争斗很激烈,康熙经常发火,一直照顾着他们的胤禛,只能偶尔偷偷派人来送些东西。

那时他们的境遇非常糟糕,女儿太小,又经常生病,连大夫都不好请。无奈之下,他们商议之后,将女儿托付给了胤禛抚养,盼着能留下女儿的一条命。

七月送走女儿后,经常坐着发呆,她虽没有当面哭过,私底下,不知她哭过多少次。因为,女儿送走后不久,她的眼睛就不大好了。

胤禛对女儿很好,视她为己出,后来长大后,女儿嫁到了蒙古。

现在仔细回忆起来,她从未抱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