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小学生似的端坐在沙发中间,无措的捧着一杯苦得要命的咖啡,瞄一眼占用落地窗小圆桌专心办公的苏问,再望一下站在电梯口电话不断的时望善。
全世界的助理都那么忙,唯独他无所事事。
想溜,但不敢。
凭他刚满一年的职场经验来看,今晚暗流汹涌,站在漩涡中心的小老大仿佛在劫难逃的样子……
他害怕极了!
气派的棕色大门内,气氛比他想象中还要窒息。
褚涵状似平静的深思,许意知持续低着头,晏何安倚在办公桌的一端,环抱手臂审度局势,似乎不需要他调节什么。
时间会淡化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褚涵忽然问:“有关晏总那份鉴定报告是伪造的,你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根据你对未来的了解,基本排除我与晏何安。你至今没找到亲生父亲,以后也不想找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说?”
听似寻常的询问,暗里却藏着一丝希翼。
只是说这些?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要跟我说?
许意知全都听懂了,僵硬摇头。
那些草稿都不用打的奉承话、找补的话、讨好的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褚涵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习惯性与说话对象直视的目光,此刻全然低垂,没有对外释放压迫感。
他呆坐在沙发里,仿佛陷入某个固定阶段的回忆。
这让他嘴角轻微上扬,紧绷的面部线条有松弛的迹象。
数秒后,他收回思绪和情绪,抬眸望住面前不敢看自己一眼的女孩子。
他用自己也拿不准算温和还是刻薄、亦或者中规中矩的语调,缓声说:“接触到一部分真相后,我内心就坚信你是我的孩子,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许意知无法面对,也不想知道:“承蒙厚爱,只是我很……”
褚涵不给她再一次说出歉意的机会,执意继续道:“那是因为去年电影节期间,我在小镇街边捡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我和盛砚都以为她会在下一秒哭起来,结果一路上她都没哭。”
不仅没哭,还在管家的带领下把那座漂亮却没有鲜活气息的庄园逛了个遍。
她骑上那匹名为‘太阳’的马在园子里撒欢,自由驰骋的姿态成为一大片灰色调里唯一明媚的色彩。
“那个时候,我好像看到年少的自己。”
褚涵说完站起来,做了个深呼吸,浅垂的眸子里纳入一道小小的轮廓,再重的话可以说,但已然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