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知歪在床的边缘, 困难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的,夏天盖的薄被卷了两卷, 双手交叠胸前,又热又闷, 想把手伸探出来, 身随心、嗯……动不了, 干脆摆烂维持原状。

跟面前精神面貌超级棒、还抱着猫的晏何安比起来,她感觉自己像个迟暮的老人。

冷不丁受刺激,一夜白了头的那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意知问时,持续用她的泡泡眼和那只看不出年龄的黑猫做对视。

“早上。下飞机去公司,前台跟我说这小家伙溜到茶水间住了好几天,还偷零食吃,我就带回来了,可爱不?”晏何安把猫举高高, 在她眼前轻晃, “我打算叫它‘白日梦’,你觉得怎么样?”

卧室里, 具有百分百遮光效果的窗帘阻挡了白天所有的进攻, 台灯孜孜不倦的散发出柔软催眠的光,时间被模糊到极致。

许意知使了点儿力气才把手从被子里抽出, 蚕宝宝似的挪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看闪现眼前的晏总,又再看那猫,原先说好了去小区外的宠物医院收养一只大狗子……

她老大不乐意地针对那猫:“黑漆漆的,叫噩梦还差不多。”

“也行啊,一只叫‘噩梦’的黑猫妹妹,酷得一塌糊涂……你没睡好?”晏何安总算开始正视她泡泡眼的成因。

许意知先问:“你知道那本盘点秦夏身边男人的八卦杂志吗?”

身为被盘点的其中一份子,晏何安傲娇坏笑:“那还能有不知道。”

许意知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口吻叙述:“我做了个梦,《此山中》的秦夏要和这些人举行集体婚礼,我一直追着求他们放弃……”

晏何安:“这些人也包括我?”

许意知:“包括你,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她在梦里喊的不是‘重婚犯法’之类的话,而是极其清醒的搞错了!

因为她没在秦夏浩浩荡荡的结婚大军里看到褚涵,所以,搞错了。

褚涵,三千尺……

我爸?

最初在飞机上发现这个隐藏事实的惊悚感觉再一次遍布全身,许意知嗷地一声惨嚎,拉被子盖住脑袋,逃避全世界!

晏何安手里的猫都被她嚎跑了。

“梦而已,你怎么还应激了。”他就地坐下,一只手屈放在床边,“不会真见了鬼吧?”

“什么?”许意知像个成了精的蚕宝宝,撅着屁股,蜷成跪地求饶的姿势,从被子里露出半张人脸。

晏何安:“你师傅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回城途中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在大佬的飞机上见到脏东西当然这句是玩笑。”

宋秋实是真的关心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