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不幸日,加荷里斯前脚刚说完那些话,他们后脚就在摩根的书房里见到了高文和阿格规文。兄弟俩的反应也截然不同,高文眉头紧蹙,尽可能地不与他目光接触,阿格规文则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梅林知道此刻他心中必然有暗流涌动。
最后是摩根。
她先是朝艾斯翠德微微颔首,目光在经过他时短暂停留,最后才落到他身后的亚瑟脸上:“亚瑟,对吧?希望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
摩根依然穿着为亡夫守丧的黑色裙服,黑色的贴颈项链上嵌着一枚镀金的太阳纹章——米斯里尔的家徽,那双黑色的、缎子做的手套在光照下泛出奇妙的光泽,像是女人的肌肤。在梅林的印象中,丧服不过是给活人穿的裹尸布,能让所有人的脸色看起来都白得发青,唯有在她身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美……一种禁忌的美。
“是的,女士。”亚瑟有些局促,早先他在面对那些宣誓效忠的贵族时就不太适应,更不用说是摩根这样掌权多年的统治者了,“抱歉,我是说猊下。 ”
“无需紧张。”摩根说,“要来杯茶吗?”
“茶?啊,当然。”
“又或许你更喜欢蜜酒?”
“也可以……”
“蜜酒虽好,可惜我们接下来的谈话需要一些清醒的头脑。”摩根叮嘱仆从,“给我们的客人一杯热茶,加一点牛奶和糖。”
主动权完全被摩根把持着……不过梅林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要亚瑟说话别咬着舌头就行。
“很高兴见到你,亚瑟先……”高文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他的盔甲和腰间的佩剑(刚才他在亚瑟的脸上花了太多时间),迟疑了一下,“爵士?”
亚瑟似乎更加紧张了:“不用如此客气!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阿格规文显然注意到了更多细节:“您有一把好剑。”
那是石中剑,他已经猜到了亚瑟的身份。
亚瑟感谢了他的称赞,但声音很轻,仿佛在为自己表现得居然还没有两个孩子冷静而惭愧。
摩根适时地提醒道:“高文,阿格规文,时间差不多了,去坤兰学士那里上课吧。”
“是,母亲。”
高文和阿格规文离开后,艾斯翠德很快也告退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摩根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若有所思的t神情,待仆从将茶饮送来,房门重新关上后,才开口道:“亚瑟阁下,让我们来谈点正经事吧。”
在她说话期间,梅林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摩根瞥了他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
“想来梅林已经把你应该知道的部分都告诉你了——考虑到他恶劣的性格,也许你不该知道的部分也多少获悉了一些。既然你已经主动来到葛尔拜会我,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这件事至少没有什么排斥的态度。”
亚瑟低下头,几乎是嗫嚅着回答:“是的。”
哈,年轻人……豪言壮语总是那么容易,现实却不会允许他们过得那样顺遂。
梅林心里不免有些嘲弄,但亚瑟不再反抗,倒也让事情变得容易了一些。
“很高兴你能接受。”摩根说,“当然,这件事在卑王讨伐结束后才会被正式提出,在此之前你还有反悔的余地……但希望你能记得,尽管有许多无奈,但对于整个国家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确实有反悔的余地,但她没有一并告知亚瑟反悔的代价——梅林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谈话结束后提醒他一下,如果他不想自己的脑袋淋上焦油后被插在尖刺上,最好别那么做。
或许是因为涉及到了卑王讨伐一事,亚瑟的表情明显慎重起来,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明白您的意思。”
“很好。”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