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好,不想让你对她失望。不过要我说,她没当场抡起椅子把亚勒腓的脑浆打出来,就已经很成功了。”
“亚勒腓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有人在背后支持他,所以他现在胆子很大。”埃斐说,“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自己只是对方的一颗弃子……不过亚勒腓尚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与其把他按下去,让对方去找新的内鬼,不如让他继续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活动。”
“……然后呢?”
“你指什么?”
“你心里清楚我在指什么。”安赫卡说,“除了商人和平民代表,这几次会议表现最烂的就是学府了,虽然我是院长,但我不会袒护他们。如果你有需要……我有办法让他们的身体逐渐虚弱到没办法再胜任任何工作的程度,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很失望?”
“羞耻——更像是这种感觉。”安赫卡耸耸肩,“如果你想处罚我,我也没有怨言。”
埃斐沉默片刻:“你知道,自蛾摩拉诞生以来,从未发生过战争,最多只是驱逐海盗,或者在过冬前处理一些山贼和强盗。无论是哪种情况,几乎都对生活在城内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她的食指轻轻点击桌面,“我无意为那些学士辩护,也知道他们之中必定有人是受到金钱的腐化,我不是那种坚信追求智慧之人一定能摆脱物质享受的乐观主义者——不过,我相信他们这么做并非完全是因为钱。”
“不然是因为什么?他们爱上亚勒腓了?”安赫卡笑了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的幽默捧场,“我都不知道那个秃脑袋有那么大的魅力。”
“因为他们真的相信这么做对蛾摩拉更好。”埃斐说,“如果脱离我们的个人感情,如果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就可以让整个国家都避免战争的困扰,从功利主义的角度来看,确实谈不上有什么错。”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要去和索多瑪王结婚,我就在你面前自尽——我的血会喷到你的横梁上,我发誓。”
“客观来说,人脖颈的气管边有颈动脉,所以喉咙被割开后血本来就会喷得很远,和是不是在我面前自尽无关。”
安赫卡幽幽地看着她:“猊下啊……”
“一些让气氛不那么沉闷的玩笑而已。”埃斐轻轻咳嗽两声,“言归正题。这只是我对他们想法的一种理解,即使他们会有这种想法本身是合理的,也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他们还不明白,靠别人施舍来的和平就像清晨的露水,轻易就会消弭无踪。”
对于那些学者们来说,国家安稳又富裕,他们可以平静地研究学术,似乎是再好不过的事——但事实是,一旦蛾摩拉在这件事上表现软弱,日后就会有无数个“索多瑪”出现,同样的情况将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演。
“总而言之,不断选择绥靖的结果,就是到最后退无可退。”她说,“好在……”
话音未落,门外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还没等她有所回应,门外的人就闯了进来——是巴尔,神情惊惶,头发乱糟糟的,鹅黄色的烛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以往憔悴得多。
“有火……”他气喘吁吁,每一下都很吃力,像是一条在海岸上搁浅了太久的鱼,“猊下……有火……”
“什么意思?”埃斐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是哪里着火了?”
巴尔的嘴唇翕动着,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塞了咽喉。
俄而,他的身体忽然抖了抖,像是打了个寒战,又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埃斐看着他的瞳孔微缩,血就这样从他的眼眶和嘴角流淌而下,沿着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到地板上。
“海上……”他艰难地说道,“海上……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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