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伊什塔尔的身躯也显露出了老态,乳/房因干瘪而下垂,松弛的腹肚被皱纹和老人斑占领了,她的背脊也因为驼背而弯曲萎缩,看起来比原本矮了一些。
直到这时,伊什塔尔才动弹了一下,似乎想将身体蜷缩起来,尽管在很久以前,她对自己的肉/体是如此自豪,而现在……至少她不用为自己和姐姐长得太过相似而苦恼了,因为没有人会把她们搞混。
直到做完所有的工作,西杜丽都没有让那把刀沾上一滴血,尽管脸上经常流露出惶恐,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抖过一下。
吉尔伽美什仍记得她是如何从塔兰特的身体里拔出那把刀的——她的手上沾满了尸体腐烂后分泌的脓液,因为湿滑和颤抖,她几乎要握不住刀了,但她的眼泪落在刀柄上,洗净了那颗灰暗的红玉髓。
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的手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颤抖了。
“前段时间,库拉巴一直在忙着寻找和装殓牺牲者的尸体。”吉尔伽美什慢条斯理地说道,“结果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肚子里,有人找到了一把刀……其实原本是不会收拾得那么仔细的,但死者刚好是本王最信赖的人之一。”
并不只是因为这些……真正的原因是,负责为他打理尸体的女孩也在意着他。
当他们找到塔兰特时,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肿胀,那个深邃的伤口已经被挤压到几乎看不见了。如果有一个百个人出现在那里,那一百个人都不会在意到他肚子上的伤口,可那里没有一百个人,那里只有他的女孩,她不会错漏他留下的任何信息。
但他不会告诉伊什塔尔,他绝不允许对方因为夺走了别人的重要之物而有半分得意,就像他不会费尽心思用什么恶毒的方式折磨她、凌虐她——因为她还不够资格让他这么做,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对方看清现实,让她知道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像风一样消失无踪了,留下的只有一具垂垂老矣的身躯,和她破碎的自尊心。
“他出身贫贱,相貌更是和英俊没有半分关系……自然也不会给你留下半点印象。”他继续道,“但他是一个聪慧、勤劳,脚踏实地的人,而这样的人在乌鲁克还有很多,过去、现在、未来——伊什塔尔,你一直想证明缇克曼努错了,希望她承认你对这个国家的重要性,为此你做尽了蠢事,最后只是愈发证明了她的想法并没有错。”
听到这里,伊什塔尔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你以为释放古伽兰那,这个国家就会被毁灭,你以为只要有更强大的神明向乌鲁克施下惩罚,这个国家就会低头……何等愚蠢的想法啊,伊什塔尔,真是愚蠢得让本王想笑。”
他脑海中浮现出她的脸庞,在那张脸上,有赞许的眼神和柔和的微笑——那是她亲吻他,与他离别前的景象。
“就像她所期待的那样,你并不是必要的,我也不是必要的,甚至连她都不是必要的……”那景象如此真切,以至于他几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和他的重合在了一起,“一个国家只会因它的子民而伟大,这份伟大是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无法夺走的。”
伊什塔尔浑浊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缓慢地、吃力地向后退,好似要把自己藏进身后的墙缝里。
幻象散去了,吉尔伽美什从西杜丽手中接过了虚妄,走到她跟前,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代我向他们问好。”
他割开了她的喉咙。
第58章
电话一直没打通。
“白马君, 你没事吧?”
白马探抬起头,露出了习惯的、礼节性的微笑:“我没事。怎么了?”
“啊哈哈,没什么。”出声的那位警员——白马探记得他姓长川谷,因为脸上两颗长得很对称的痣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是看你刚才焦躁地看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