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赔罪(3 / 4)

朝露 风里话 8862 字 10天前

过她……”

这个她,郑太傅自然知晓说得是谁,遂只恭谨立在一侧,未再接话。

“就是,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李禹无奈地摇了摇头,扶额的掌心下,一双眼睛酿出血红杀意。

“阿昙的软肋是涵儿,六弟的软肋是阿昙,他心重手不狠,立在她面前更是时时乱了分寸。”李禹放下手,抬首又问,“孤在想,这厢能不能连着他一起除了!”

“殿下,齐王如今动不得,他有兵甲傍身……”郑太傅闻言,急言道,“且、且我们未必吃的下他的人,当年司徒府的精锐便是……”

郑太傅小心翼翼地提醒,“殿下且忍忍,为今之计我们得先除汤思瀚。明面上便不能同齐王闹的太僵!”

是啊,他需忍忍,忍着自己妻儿在别的男人身边。

李禹合了合眼,抬手砸了个茶盏。

郑太傅连着一众侍者转瞬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是孤心急了,太傅已教导多次。”半晌,李禹吩咐侍者重上茶水,缓声道,“太傅陪孤用茶吧。”

*

山光西下,暮色上浮。

白马寺中,午膳之后,裴朝露因昨日白天奔波躲避刺杀,晚间又伤神同李慕的一番言语,整个人便有些怏怏,遂上榻歇晌。

这一歇,便是两个时辰过去,涵儿温好书,练完字,又跑去寻了她两回,都未见她醒来。第三回再去时,李慕没忍住也过来了。

他运气不错,见到的是很久之前的温馨模样。

云秀在榻边给他行了礼,榻上人还是保持着多年前的习惯,独卧时不落帷帐。

靖廷长公主去世后的一段时日里,她伤心的不行,整日蒙在被中哭泣,有两回都哭晕了过去。那会他们刚刚文定,按理不能见面。

但她哭时,没人劝的住,他便也不敢离开司徒府。

然规矩摆着,裴松方念及长公主最重礼仪,遂赶了他多回。

不得法,大郢皇朝刚正冷肃不苟言笑的六殿下,翻了司徒府的墙。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日日翻,月月翻。

没娶回王府前,年复一年地翻。

齐王殿下行伍出身,翻座墙不再话下。然到了姑娘闺房前,却是犯了难。

闺阁九重,帷慢层层。

初时是怕惊动她人,后来是她自个知晓人在外头,逗他不给开门。

她说着不给开,心思却很实诚。到点,便让贴身的丫挂起帷幔帘帐,给翻墙的人一副或沉静的睡颜,或装睡长睫频颤的模样。

从来无有话语,他看过,半柱香的时间心满意足地便离开。

而她,往后年月里,无论睡在何处,独卧时,都没在落下过帷帐。

便如此刻,李慕看着榻上睡颜,在她平顺的呼吸起伏里,他迈开步子,又顿下步子。

云秀冷眼看着,起身哄走涵儿。

李慕立在床榻前,掩在广袖中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片刻,终于坐下身来,伸过去抚上她白皙又瘦削的面庞。

只此一下,他收回了手。

起身回首间,他看见锦被上,有她的一根长发。

于是,他捡起握在了掌心。

“殿下走后,姑娘在府中等了您一月又十三日。一个月又十三日,她从未下过帷幔,想着哪一日,您回来,她睁眼就能看到您。你入门也一眼就能看到她。”

“后来,姑娘嫁入东宫,太子去旁人处,她独卧殿中,便还是将帷幔挂起。太子高兴了,说她懂事在等他,不高兴了便骂她放|荡连就寝都想着让别人看。”

云秀立在屋外廊下,向李慕福了福,压着声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屋中伺候自己主子。

李慕捏着掌心的那根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