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走后的第二个月,我诊出身孕。我小心翼翼地养着她,想着有了孩子你总会回来的。可是我没用,她在我腹中只待了四月又十二日,便死了。”
“你的皇兄派人将她打了下来……”
“一点模糊的血肉,能辨出男女,我便当她来人世走过一遭,将她火化。得了一抔骨灰,我将她捧着从长安带到敦煌……今天,她连骨灰都没了……”
“你、就是这样保护我们的!”
“就是这样保护我们的……”
裴朝露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山巅,一口强压许久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在李慕面庞脖颈上,整个人从他掌中滑下去。
李慕没有松开手,意识消散前,他还抱着年少结发的妻子,唯有目光越过山寺门,樱桃树,落在那间厢房里。
恍惚间,他看见地上瓷白碎片轻晃,风一吹,仅剩的一点粉末便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