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她铺开包袱整理衣物,原也没多少东西,唯一重要的便是那个白瓷坛。
李慕看她将瓷坛珍而重之的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放到衣物上,一旁还有她每次下山买回的东西,布偶娃娃,莲花珠钗,风干的糖葫芦……她都一一收拾齐整,紧挨着瓷坛放好。
她抚摸着那个白瓷坛,眼角染上一点久违的真实笑意。
终于可以走了,不用再整日看见一个人,便想起那些可笑的前尘,牵动着心绪,费力又伤身,催残所剩无几的时光。
两个孩子,涵儿已经安置好,有限的生命里她会如约回来看他。
至于芙蕖,她抚摸瓷坛,今生母女缘浅,未曾见过彼此。她总要贴身带着,让她熟悉自己的气息。
他日泉下相见,你要能识出阿娘的味道。她在心里轻轻说道。
带着女儿,去父母曾经生活的地方,等兄长归来。
今岁,她二十又二,曾烈火烹油、繁花锦簇,也曾悲凉孤苦,荒唐可笑,然在所剩无几的生命里,还能得此平静生活,她很知足。
裴朝露眼角的笑盈入眼眶,暮色下,桃花眼亮晶晶闪着光。
“阿昙——”
李慕去而又返,心绪起伏的厉害。他从第一次见到那个白瓷坛,就被莫名牵引,想问一问瓷坛中装有何物。然方才一刻怕笑灭光碎,遂静站了一会,返身走了。
她抗拒他,亦不再信任他,他如何看不出来。
原也是他活该,他认了。
却到底鬼使神差地走了回来,他赤红地目光凝在那个白瓷坛上,哑声道,“这里,你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