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嘲讽还是谩骂;嗅到他身上的檀香气息,尝到芬芳的血气,他就会如释重负。
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他生命的延续,还存在着,没有消逝。
“现在,离不开他的,是我。”谢衍看向自己的掌心,苍白细长的指尖轻轻一抽搐,再攥紧,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轻轻自语,却不知自己神情有多可怖:
“别崖若是死了,我可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
圣人往返九幽时十分隐秘。
他把半卷红尘卷留在九幽,另一半藏在天问阁,折叠空间往返,压根不用赶路,自然也无人知晓他去往九幽的次数。
心魔状态的帝尊不好对付,谢衍想要压制他,自然也免不了一身伤。
他们滚到一处时,更是激烈,不似师徒爱人,更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谢衍会把他的背贯在石壁上,操纵锁链,甚至用吻,用神识的揉捏调弄,教他臣服。
殷无极是被他熬久了鹰,哪怕被强行压制,也骨头硬的很,不服输的赤色眼睛里满是疯劲,伺机咬住他不放,总能给圣人留下几道伤痕。
受了伤,见了血,他们不在意,反而就着血继续撕咬,就像用恨意佐着下酒,反而更像是活着。
谢衍每次离去时,会把标志性的白衣穿的更严谨,遮挡住锁骨,将广袖捋过手腕,不至于教人看见腕上割破的伤。
旧伤新伤,虽然也只在皮肉,痕迹却大概一两个月都不会消退。
似乎是圣人有意留下情人的侵蚀,品尝这快意的活。
被留在九幽的帝尊也不好过,虽然谢衍没有伤他取乐的癖好,但精神的控制几乎无孔不入,教他差点在情事中崩溃。
即使谢衍抽身离开,殷无极还蜷在唯一的那张床上颤抖,甚至将修长的肢体缩在他留下的残破白袍下,可悲地汲取着师尊的气息,以此熬过元神绵长的余韵。
谢衍遍访天下,秘密寻找压制心魔的药材和药方。
“师尊,去往药王谷的核舟已经备好。”蒙蒙细雨中,白相卿侍奉左右,为谢衍打伞。
谢衍才从一场仙门内部的会议返回,没有多歇息,就听说药王得了一帖宁心安神的药方,就立即出发。
白相卿一路小跑,跟上步伐越发仓促的师尊。
三相中最温和的他也急了:“师尊,您歇一歇!就算圣人修为高,不必休息,但您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休息了,不是远渡海外,就是去西洲灵山,中间还穿插许多仙门事务……”
谢衍撩起衣袍登上核舟,侧眸,淡淡笑道:“怎么,相卿嫌累,不肯陪为师去?”
他气定神闲,还有空玩笑。
三相其实心知肚明,这些药能为谁求?谁的症状如此疑难,需要圣人四处奔忙?
多半是九幽下关着的那位情况不好。
白相卿脸色发青,显然是想起什么。
上回沈游之去给师尊送药汤,是因为见他自仙魔大战后就消瘦不少,他特意调制了补药为师尊补身,送药时,却不小心见到师尊腕上的数道伤疤。
虽然很快师尊就垂下长袖遮住,转移了话题,但沈游之还是看得清楚,回来与他们一说,尤自愤愤:
“师尊腕上的伤,有新有旧,大概是每个月都会割一道,所以才有纵横分布,新旧不一的情况。”
“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伤的了师尊,腕上有伤,只可能是取血。什么药啊,要以圣人精血为引……”
说到这里,沈游之又是气又是伤心,愣愣地坐在灯下许久,最终道:“他这病,哪里是吃药,分明是师尊在用命去换他的……他怎么能……”
从药王谷得到药方后,东洲又有帖子,请仙门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