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了。
这是属于“道”范畴的侵蚀。
一支在边缘巡逻的魔兵小队全灭,没有来得及送出消息, 死亡不过数息而已。
蒙蒙血雾, 与天上血月两相映, 像是灾难的预兆。
就在此时, 古战场深处, 忽有一声尖利的长啸。
渺无人烟的荒漠里, 在血雾的侵染中, 一尊早已风化为干尸, 在此站着死去六百余年的无头尸首,好似微微动了动。
尘灰坠落, 暴露出风沙底下碎裂的铠甲。
血雾几乎化为实质, 潮湿黏稠, 流动的血覆盖在陈年的尸首表面,将断裂风化的肌腱重续,风化发脆的骨头重新坚硬。
伴随阴寒的煞气, 缝合肢体的傀儡线从天穹的裂隙中降临。大魔被斩断的脖颈断面也有漆黑的血肉蠕动,透出可怖的威压。
仔细一看,那或许不是血肉,而是魔纹。
断裂的苗刀本是斜插在一侧的岩石中。
忽然间,蒙尘的苗刀表面莹莹发亮。
一只血肉暴露在外的手,抓住刀柄,陡然将其从岩石中拔出。岩石崩裂,时序与历史在此坍塌。
“道”降临的那一刻,天道傀儡重回世间。
随着灾厄之雨降临在世间的妖兽,虽然也孵化出了不少,却被萧珩带着魔兵扫荡,赶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在被“道”感召的那一刻,冬日蛰伏的妖兽纷纷抬起头颅,望向血月,瞳孔赤红。
不祥之兆。
*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世人皆知,那位镇在五洲十三岛的圣人,因为疏导中洲洪水而身受重伤,又被南疆扰边一事被缠在仙门南境,没有时间闭关养伤,所以只能拖着。
圣人千年难得一见的衰弱。
因为妖祸盛行,中洲儒道近日又损失两位中流砥柱,正沉浸在壮烈与悲痛中。
力量的天平,此消彼长。
往日被圣人压下来的仙门异见,又如波涛翻上明面,隐隐有起复之势。在圣人无心管控时,暗地里的往来与利益交换变得更频繁,异心已生。
世上有多少人仰慕追捧谢衍的强势与理想,就有多少人夜以继日地憎恨他,盼着他死无葬身之地。
“谢衍此人,怎么从海眼归来后,还能在海域附近抵御南疆?那群巫人不是说,圣人并非不死之身,只要削弱他,疲劳他,一定有办法寻到他的空隙,杀死他也不是不可能吗?”
“想要动摇如今五洲十三岛的格局,只有一个办法,杀死圣人谢衍!他一日不死,我们世家宗族就一日被压着,动弹不得,更遑论回到我们原有的地位……”
这是一场发生在暗处的密谋。
参与者有过去的四家大姓,君、叶、陆、谢。除却他们,也只有二三家族族长受邀,可见此事之绝密。
君家家主名为君飞卿,这些年君家势力萎缩的厉害,已经被挤出了权力中心,只得向仙门边缘搬迁族地。
叶家出了个叶剑神,但是与家族关系极淡,指望不上。
至于陆家的两条分支,一条是百晓生,早已被圣人收编;另一条则是史官途径,却因为至宝春秋判还在如今的魔宫丞相陆机手中,族中蒙羞,又无人支撑门楣,实难启齿。
谢家作为末尾,其实许多家族都看不上。他们当时还因为“谢”姓妄图和圣人扯上关系,却被无视的干净。这番摇尾乞怜的作派,被其他家族不齿,但也能凑个数。
这千年来,已经有许多世族在大浪淘沙中衰落。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们大抵是故步自封,拘泥于姓氏与特权,依靠联姻和权力构成庞大的网络。就算家主还是大能,子孙纨绔平庸,他们只能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