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夫人修屋子,谢夫人却说自己会修。”男人们的嫉妒心不讲道理,“这混账书生是吃软饭的么,看着手不能挑,肩不能扛,居然让漂亮老婆修屋子做杂活。”
“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定藏在屋子里,不给别人看。”
“就是,也没见这小谢书生务正业,连个营生都没听说。还心大的不行,自个出门,把夫人一个人丢家里等他。这么年轻美貌的小妻子,咱们这儿又乱,谢夫人被什么地痞流氓爬了窗户,受了欺负怎么办?”
“看那书生身子骨柔柔弱弱,除了清俊点,会读书识字……也没什么优点。总之,真要遇事儿了,这对儿小夫妻恐怕保不住对方吧。”
“唉,这云端城啊,可是大得很呢。”有老人叹息。
夜深人静,暮春清寒,巷中的各家也寂静了。
消息最灵通就在市井,殷无极前几日做戏时,把附近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他将门扉阖上,看向一袭素色白衣的谢衍,笑道,“听见他们的议论没?压根没避着您,您再不表现表现,在邻里口中,就快要成了靠夫人养的小白脸儿了。”
谢衍方才净手,把从云端城北带的一扎点心放下,看着斜倚着院墙的“谢夫人”,淡淡道:“别崖体会了一下市井生活,感觉如何?”
“比起几百年前,确实是进步了不少。”
想要体会如今的仙门面貌,由谢衍带着走马观花是不行的,殷无极溜达到庭院里,打开石桌上油纸包着的点心,挑了一个桃花糕出来吃了,舔净指尖的糖粉。
“大抵是在仙门城池,凡人与修真者混居。如今的俗世,对于一些事情的态度比数百年前开放许多。”
“比如?”谢衍坐到他身侧,握住他沾着糖粉的手,用布巾替他擦净指尖。
“在婚俗方面,虽然有人猜我是与您私奔的大小姐,却没人再喊打喊杀,满嘴宗族,说些什么不守妇道的闲话了。又比如,妇人的衣着风格比起当年多彩了不少,不再千篇一律。又或是盲婚哑嫁在市井中已经基本消失了,时人更追逐自由恋爱,相看后也可以相处一阵,若是不成,一拍两散,也不会影响到名声……”
“而且,士农工商之间,已经不再有高贵与低贱的明确分界线。哪怕儒道入世后,士人之风斐然,引人追捧,却不唯一,并不会完全压制其他阶层……怎么做到的?”
殷无极懒洋洋地伸直了腿,见谢衍姿态沉静,如同琼花照水,又挑起眉梢,道,“这些年来,您到底做了怎样的改革?这可不是向来保守的中洲风格。”
“儒道入世,如今俗世王朝的治世思想背后,亦有我儒门的影子。当然,典籍里对时代进步无益的东西,历经数次编修后,已经退出了当前俗世通行的版本。”他说的轻描淡写,“移风易俗,自然也可以推行起来了。”
“干涉王朝更迭?天道不找你麻烦?”殷无极支着侧脸,本应深黑的眼眸,此时却藏不住眼底的流火,他笑道,“否认往圣先贤,儒道内部未有异议?”
在灯下看美人,帝尊笑意盈盈的模样,比盛开的桃夭还要热烈。可他表面的甜意背后,却句句是犀利的刀。
谢衍已经习惯了宠他,如今正替他剥栗子壳,漫不经心地道:“百家归儒后,独尊儒术自然是唯一的选项,中洲的俗世帝王,难道还要越过吾,请来域外的道佛黄老参拜么?”
“当年儒门未曾成立时,中洲可是处处黄老之学——唔。”殷无极启唇,咬住谢衍喂给他的一颗栗子,慢悠悠地咀嚼着,道,“夫君亲手剥的,就是甜。”
“仙门大城对于凡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为可以见到仙人。”
他们住在凡人最热闹的集市附近,殷无极又在门口一连坐了四五日,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