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若有所感,微微用力就扯下这块大破布,一只漆黑恶臭大木笼出现在她眼前,笼内的人脏得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但一双绿宝石般眼睛熠熠闪光,像猫眼一样。
海心捂住口鼻退后两步,“是你打我啊?……为什么?”
她可不会打回去——他脏污腐臭。
“我……饿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仿佛生了锈,让人听得难受。
海心有些害怕,丢下一句“关我屁事”就跑了。
她来这一世是做任务的,不想多管闲事。不是她无情,而是见多了好心付出却是烂回报的事。
她不想让这种狗血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回到洗衣房,午饭只剩最后一个饭团。饭团还很脏,明显是掉在地上没人要才留给她。
她也不想吃,看着上面的污泥就没胃口。
可是不吃就会没力气干活。她只得小心翼翼掰下干净的一部分吃下,慢慢嚼着咽下。
剩下的饭团准备扔掉时,突然想起木笼子的那个“臭人”,反正也不要了,就给他好了。
跑回马厩旁的水池旁,将饭团扔进了木笼,“臭人”立马一口吞进肚子里。
海心正准备离开,却听他嘶哑地道:“把布罩上。”
是啊,得清理“现场”,海心连忙将大破布拉过来,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罩住笼子。她看到“臭人”的讥讽眼神,似乎有些嫌她笨手笨脚。她有些来气,下次再不做这种事了。
晚上熄灯后,洗衣房寝间的女孩们说着小话。
“还记得那些笼子里的王子吗?”一个女孩说道,“听说他们一个月后就要处斩了。”
另一女孩惊讶,“真的吗?”
“当然真的。一个月后就是皇帝正式登位,也是他所有兄弟被斩的日子。”
“为什么皇帝登位,他的兄弟们得去死呢?”又有女孩问。
“这还不简单,因为皇帝怕被夺位啊。”最开始说话的女孩叫道。可能声音大了一点,引起了隔壁屋的不满。
有女工敲了敲墙壁叫道:“都不睡觉了?白天干的活儿太少了吧?”
大家一下噤了声。不一会儿,屋内响起了时起时伏的鼾声。
海心却是睡不着,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原来,他们一个月后就要处斩了啊。不知为何,海心心底深处某处柔软被触动,或是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天还未亮,海心悄悄起身,提前去小厨房领了早餐。早餐很简单,一片干面包和一片苹果。她拿去了马厩。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烂好人,上三世被人害得那么惨,怎么还这么好心呢?
扯开烂布一角,她强忍臭气将早餐放了进去。那“臭人”像虾米一样蜷缩着睡觉,听见动静警觉地睁开猫眼一样的绿眼,看见是她,又看到干面包和苹果,恶狼扑虎一样抓起全塞进嘴里。
她看得呆了,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吃东西,完全不怕被噎死。
干面包硬得像石头一样,苹果还带点核。
天光大亮,海心在洗衣房热火朝天地干活儿,一早上洗了三大盆衣服,在院子里晒衣服时偷偷向昨晚那个最先说话的侍女打听消息。
“我昨天去马厩送衣服,没想到碰到了一个臭笼子,臭死了。”她大声埋怨道。
“你应该庆幸你去的是马厩,那里只有一个笼子。”侍女正在忙着将衣服穿过绳索。
“那其他笼子呢?”
“在潲水房、垃圾场和地下粪渠之类的地方吧。”侍女刚晒完手中的一件衣服,海心连忙将另一件递了过去。
侍女打着哈欠接过又说道:“马厩笼子里的人的生母是宠妃,生前有忠心的奴仆,买通了运笼子的人,把他安排在了马厩,否则也只能待在潲水房或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