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确凿,毋庸置疑。他怎么可能忍受?他怎么能忍受?!
光是她可能怀着其他人的孩子这样的念头,就足以让他几近发狂他分明觉得这是独属于自己的猎物,没有一个顶尖的猎手会容忍自己最心爱的猎物被人抢走。
但此刻,他毋庸置疑是幸福的。
他在等待,她也如此。
在月光下,龙裔仰起精致的面庞,环抱着他的腰,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询问:“今天好冷,可以抱着你睡觉吗?”
想到仍堆积的工作,克雷多斯迟疑了一秒,但终究是情感或者惯性占据了上风。他早就习惯于听从对方的要求,哪怕刁钻古怪,甚至对方这个久违的要求,给他些许熟悉的慰藉。
相拥而眠的时候,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天,失去一切的他来到这里,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勇气试图杀死她,却发现这种尝试只是徒劳。被龙裔翅膀下的阴影遮蔽,被迫与对方呼吸同样的空气,这样的处境让他难堪又耻辱,因着汹涌而无力发泄的恨意,他无法入眠,只能咬紧嘴唇,竭力压抑自己不安的颤抖,长久地注视着对方那曾深深吸引自己的容颜,仔细地在心中描摹轮廓,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忘记这个命定的仇人。
从那天起,杀死她就成了他苟且偷生的动力。
这个机会终于触手可及的时候,他却一次又一次犹疑了。
我不是想让她活命,我只是不想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