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7(2 / 60)

眼前的人眉目阴沉,戾气横生。

他却丝毫不惧,反而昂着下巴怒视她。

她还能怎么样?最多不过是连他一起杀了。横竖在心惊胆战北上的一路中,他也并非没有做过这样的准备。

反正她心里也……没有过他。

他牙关咬得死死的,泪却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涌出来。抬手去擦也是丢脸,他便索性不管不顾,任凭泪水争先恐后,在他脸上淌得像小溪一般。他只管双眼血红地瞪着她。

赫连姝的眼睛眯起,好像厌恶极了他。

半晌,才终于开口,声音竟透着几分哑。

“你知道本王为了你,受了多大的训斥吗?”

“……什么?”

他疑惑地看她,底气忽然虚了许多。

“你对本王说,你的那位好妹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不过是借着办年货的由头,和人传信接上了线,除此以外,没有走漏过什么,也没有更多的把柄捏在我母亲手里。”

她紧盯着他,目光阴鸷。

“你敢再说一遍吗?”

“我……”他既慌张,且迷茫,方才与她争执的气势荡然无存,“我没有骗你。”

“哈!”

她陡然笑出声来,咧着嘴角,讥讽至极。在他惊疑不定的注视中,揽着他腰的手猛一用力,在他腰后面一掐,惹得他“啊”一声喊出来。

“那本王和你说个明白吧。你们陈国人的皇太女,还有她身边那群饭桶,都是没脑子的蠢货。她们和义军商议起兵造反,就白纸黑字地写在信里,让人抓住了送到我母亲跟前。”

她道:“胆子也只有针尖一样大,尤其是那个皇太女,让审问的人连蒙带吓,没费什么工夫,就把事情都交代干净了。你猜怎么着,她哭天喊地的,把罪名都往大臣身上推,只求自己能活命。”

崔冉在她的话音里,如遭雷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整个人一阵阵地发冷,身子绵软轻飘。

眼前人只一味冷笑,“你说,本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像个呆子一样去替她说情,我母亲会怎么想?”

“我……对不起。”他颤声道。

赫连姝眯眼盯着他,神色不善。

“你是对本王不起,还是对自己不起?”

“我,我不明白。”

“你为了救你妹妹,倒是费心费力,可惜,别人转头就把你给卖了,半点也没顾及过你。”

她瞧着他,笑得很不可思议,“你们陈国人,是专出白眼狼吗?”

他被她牢牢箍在身前,只觉得她手掌如铁,快要将他的腰掐断了似的,却也顾不上喊一句疼,只挂着满脸的泪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发愣。

“或许是哪里弄错了。”他道,“陈茵不是我妹妹身边很倚重的人,或许是她的消息不对,这些事她也不知道,才……”

“够了!”

赫连姝猛然暴喝,一下挥开手。

他失神之下,脚下发软,本是借了她的力才能站住,这一下猝不及防,被甩得跌出去,踉跄了好几步,重重撞在桌角上,撞得桌上的杯盘都纷纷倾倒。

她像是愣了愣,往前踏了两步,却终究是停住了,没有再靠近,已经伸到半空的手又放下去,在身侧握成了拳。

崔冉忍着腰间剧痛,轻轻倒吸着凉气,扶着桌子站稳。

就听她道:“你为她们来求本王,来冒风险,可她们是怎么待你的?她们配吗?要是依本王从前的性子,被你当猴耍骗成这样,回府就该一刀了结了你。你辛辛苦苦护着的那群东西,在意过你的死活吗?”

他被她训得脸色苍白,也无话可以回,只剩下一颗心冷得木僵。

是啊,陈茵和沈尚书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