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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得她答允已经不易, 不好再节外生枝, 二来, 她这一阵子的忙碌, 也是有目共睹的,且有逐日加重之势。在这个关头, 他的确也不便再给她添麻烦。

只是与此同时,这也让他心里的担忧,不断生根发芽。

他疑心,大可汗真有立她为储之意, 只是她不自知。

她和赫连姗,一个是嫡女,一个受宠爱, 各自的生父在宫中又都有一席地位。他很担心, 假如真是如此,她们迟早有一天要姐妹阋墙。

只是, 这些话赫连姝不喜欢听, 她心里对她的二姐,既信赖且亲近。他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一再拿这些话讨她的嫌。

横竖他只是后宅里的一个小侍,哪里有资格去议论朝堂上的大事。储君一事, 更是忌讳中的忌讳。

于是,任凭心里如何暗藏急切,崔冉终究只能闲在王府的后院里,关起门来不问外间事。

这一晃, 便又是一个来月过去。

要是按照从前的历法算,这时候,已经该是阳春三月的光景。

这样的时节,若放在南边,已经是草长莺飞,春光渐好了。如今在这北凉的地界上,还脱不得棉衣,只是比起冬天里的严寒难捱来,到底是好受许多。一片光秃秃的树梢上,也有为数不多的几枝,早早探出新绿来,令人望之怡然。

这会给人一种无端的错觉,好像所有事都在渐渐地往好里走。

好像要应证他心里所想一样,这一日,刚吃过早饭,赫连姝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院子里。

这在往日里是极少见的。

她近来一直忙得很,平日里即便是夜里与他同床共枕,早起后也会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去处理那一大堆公事,总要到天将暗的时候才有空来找他,并不会把白日浪费在闲谈说笑里。

是以,他不由奇道:“你怎么来了?”

这人扬了扬眉毛,“不是要去见你哥哥吗,怎么,本王给了机会,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他怔了怔,才陡然欣喜若狂起来,猛地回身要去取外衣,道:“去的去的,你等我一等。”

刚跑了两步,又急急折返回来,“去见哥哥,不,与你一同去大皇女府上,还是该简单梳洗一下,不能丢了你的脸面。”

一旁的鹦哥儿忙忙地扶住他,脸上挂着笑,“公子这是急糊涂了,哪里就这样匆忙了。”

说着,往赫连姝的方向瞥了一眼,“殿下这么早就来告诉咱们,可不正是让公子慢慢来的意思吗。”

崔冉一转头,就见那人已经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十分悠闲的模样,闻言看了他一眼,轻哼道:“连一个小侍人都比你聪明。”

他脸上微红了一红,道:“多谢你。”

这才定了神,由着鹦哥儿伺候他更衣。

北凉人的习惯不同,居室里没有屏风。他望着这大大咧咧坐在房中的人,犹豫了一下,“我该换衣裳了。”

“哦。”她干坐着,只不动。

他只能低咳了两声,道:“你别盯着我。”

“怎么了?”这人非但不避让,反而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又不是头一回了。晚上不是什么都让瞧的吗,怎么换个衣服就……”

“你再说!”

崔冉猛地一下,脸一直红到脖子。

尽管他与她已有夫妻之实,是王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鹦哥儿还站在边上,怎么,怎么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夜里合礼的事,白日里却不可宣之于口。这样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明白。

果真是……不知羞的蛮子。

这人见了他面红耳赤,反倒觉得他很大惊小怪,耸耸肩,道:“不让看就不看呗,怎么还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