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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这小郎君,唬人一跳。”

店主嘟囔了一句,又咂咂嘴,“这些事情,咱们平头百姓,要说深了也没处知道去。只是听说来的,说问题出在年货上,她们明面上是托人从南边置办了东西,实际里头夹带了密信,预谋着造反呢。”

她摇头晃脑的,“要我说,这事办得脑袋也太不灵光了。她们那院子里来往的,都是宫里派下来的看守,这不是等着被抓现行吗。”

崔冉听着,心口不由跳得飞快,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那她们如今怎么样了?”他忍不住问。

对面瞧他一眼,笑笑,“瞧您问的,我不过是一个开店做生意的,这些事情都是听人说一耳朵,要能轮到我知道,那还成什么了。”

她道:“但我心里琢磨着,这陈国的皇太女和大臣,也不一定就这样傻。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瞧不惯她们,特意在年货里做了手脚,要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呢?”

她讲得很真心实意一般,“我也只是瞧二位郎君面善,白说一句。这南边来的东西啊,水深得很,要不得。”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眼前的生意。

崔冉也心知,从她口中问不出更多的来了,只能勉强掩了心中的忐忑,道:“店家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将这两张年画要了。”

鹦哥儿在店主笑呵呵的注视下,利落地付了钱,卷起年画转身就走。

他心里装着事,一反常态,脚下走得飞快,哪怕街上的行人并不很多,仍然几次与人擦肩而过,险些就撞到了旁人的身上。鹦哥儿在他身旁一路紧追,也不好说话。

直到快到街拐角的地方,实在忍不住,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公子!”

他身子一僵,这才觉得涌到头上的那一阵热意渐渐降了下去,人在冷风里一吹,陡然升起巨大的无措来。

“公子,”鹦哥儿赶到他身前,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这不是你帮得了的事。”

他兀自站了一会儿,才讷讷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身边人拍拍胸口,舒出一口气来,“你别怪我多话,我是真怕你好不容易和殿下亲近了,眼看着日子过得舒心起来了,为了那些事,又把自己给卷进去。”

说着,还瞧了瞧四下里无人,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咱们不管什么凉国陈国,自己活得好,就是最要紧的了。”

崔冉望了他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来。

“是我一时想不通了。你放心,我如今也惜命,不会拿自己去犯险。”

鹦哥儿听了,这才像是放下了忧心的模样,重新露出了笑脸来,道:“公子你累不累?要是这就想回府的话,马车停在前面那个街口了,刚才车妇同我说了,那里人少,巷子宽敞,好停放。咱们还得往前再走一阵。”

不待他答,又道:“不过,冷天里出来一趟也费事,要是你不累,咱们就多逛几家铺子,瞧瞧还有什么新奇的玩艺儿,一并带了回去。”

崔冉便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这人片刻前劝他的时候,还一副机警严肃的模样,转头却又叽叽喳喳的,没个安静的工夫。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

“无妨,再多逛逛吧。”他道,“喜欢什么,就都买回去。”

鹦哥儿应了一声,笑得欢天喜地的。

冬日里气候寒冷,这白龙城的街市上,原本该是生意冷清的,全靠着南边迁来的人置办年货的劲头,才多出几分人气儿来。于是一时之间,吆喝得更为卖力了。

路边有支小摊的,中气十足地喊:“二位郎君,瞧一瞧看一看嘞,买回家去戴头上,妻主女儿都高兴嘞。”

声音响亮,容不得他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