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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鹦哥儿笑得没心没肺。

“公子,我没学过你那样多的大道理,我是个只顾自个儿的人,怎么自在,就怎么活。”他道,“谁待我好,我就待谁好,别的都不管。要是谁背地里说我,就让他们说去,要是比划到我面前来了,那我必定不能让着他们。”

他说的,活像是山匪路霸的口气。崔冉听着,不由既有几分好笑,也颇感怅然。

“要是天下人人都像你,能免去多少的烦心事。”他轻声道。

鹦哥儿坐在一旁,拿扦子拨了拨暖炉里的炭火。

“如果我是公子,就不去为这些事苦着自己。这样大一个国,一群女子都没能守住,把它丢到了旁人手里,有什么脸面来苛求我一个弱男子呢。”

崔冉闻声,一时怔住,不能言语。

身边的人掀起眼皮来,飞快地看了看他,又低下去,小声道:“我说错话了,公子你不要不高兴。”

他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鹦哥儿这话,大胆直白,在他的身份听来,仿佛有些不中听,但道理上却也是没错的。

这半大孩子机灵得很,一路上都不曾问过他什么,对当初惹得赫连姝大发雷霆的玉佩一事,更装聋作哑,从不打听。又岂知不是借此刻机会,含蓄地劝说他。

“你没有说错。”他缓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鹦哥儿这才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白亮亮的小牙。

还待与他说什么,却听外面轻轻叩门,有人在唤:“崔公子。”

二人双双一怔。

在王府里,有人登门来寻他,且这样郑重其事地唤他,实在是一件新鲜事。

崔冉理整齐了衣摆,预备好了见人,鹦哥儿便过去开门。门一打开,他还不曾瞧见外头的人,就先听鹦哥儿道:“原来是您来了,快进屋里坐。”

很是热络的模样。

他听着,也就能猜到是谁了。在这王府里,除去赫连姝,与他有几分往来的,也只有一个人。

果然,进来的是兰因,身后跟着两个婢女。

他站起身来去迎,寒暄道:“没想到你这会儿过来,我也不曾准备什么。外面天气冷,坐下喝杯热茶吧。”

话音出口,却觉出几分不妥当来。

兰因是个欢快大方的性子,往日里来寻他,向来是有说有笑的,最是爽朗不过,从不拿捏什么。可今日里,不知怎么的,脸色竟有些发沉,装了满腹的心事一般。

“这茶,我就不喝了。”

他向他身后瞧了一眼,心头便忍不住一跳。

那两名婢女,并不是王府里下人的打扮。

两人皆半垂着头,木着脸,既不言语,也看不出有什么喜怒。越是如此,才越让人心头惴惴。

见他有所察觉,兰因也不好与他迂回,抿了抿唇,很是为难的模样。

“这是宫里来的人,特意要我领着来找你。”他道,飞快地抬眼看了看崔冉,“说是小阏氏要见你。”

听见这个名号的瞬间,崔冉少不得愣了一愣,连带着身子也有些发僵。

小阏氏,是赫连姝的生父。他为什么此刻要见他呢,且传召得这样突然。

那两名婢女见话已转达,便一边一个,以手一引,做出一个“请”的模样,其中一人道:“这位崔公子,请随我们走吧。冬日里天暗得早,早些动身比较好。”

鹦哥儿立时就要急,无奈在两个人高马大的女子面前,争也争不过,只能抢上前来一步,拉着他的衣袖,“公子。”

兰因的眉心也动了一动。

“两位姑姑,容我多嘴一句。”他道,“我们家殿下如今不在王府里,我充当着半个管事的。这崔公子人生地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