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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崔宜和他妻主的面,崔冉的脸顿时就有些红了。尽管在他们那边队伍里,知道他与赫连姝联系的人不少,平日里各样的话也没有少听,但当真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仍是羞耻得厉害。
他抿得唇角发白,才道:“我是她的侍人,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
眼前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仿佛是有这么回事,我是听说,三殿下收了个陈国的皇子在身边来着。”
几人便是一阵交头接耳,眼光直往他身上瞟。
那般不加遮掩的窥视,烫得他耳根都热起来,偏偏为了救崔宜,半分也不能露怯,无法如往常一般低头避过,只能硬生生地受了。
那边像是议论完了,仍由先前说话的那个兵,昂头对他道:“就算你是三殿下的人,军中处置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的。快走,不要碍事。”
常年在军中的人,哪怕不疾言厉色,身上也自带一股煞气。
崔宜跪坐在地上,闻言立刻就喊:“谁要你来滥好心,管我的闲事。”
长眉倒竖,模样凶横,与平日里的温柔大异。
崔冉知道,他这是极力想喝退他,不愿他以身犯险,心底不由得更酸。
这一路,若不是五哥,他未必能活得下来,如果他此时生惧,转身走了,也不知再见面时对面是什么模样,甚至连能否再见也不一定了。
“军中近来私会之风日盛,屡禁不止,三皇女昨日还同我说,若是有再犯的,她要亲自惩戒,给众人一个震慑。”他高扬着下巴,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这男子是我们那边的,还请你们看在三皇女的面子上,替我行一个方便,让我将他们一同带回去听候发落。”
尽管心底里慌得厉害,他从前倒还是见过大场面的。
一旦克服着恐惧,摆出从前做皇子时的气度来,倒还颇能压得住人。
一时之间,对方竟让他给唬住了,那为首的回头问:“娘的,说得跟真的似的,究竟有这事儿没有?”
后头有人犹豫着,小声道:“咱们也不知道,但万一惹了三殿下的忌讳,倒要吃不了兜着走。反正这两个破烂货,搁咱们手上也就是打一顿,没有别的,要不然就让他带走算了,也省咱们一道麻烦。”
那老兵听了,像是思索了片刻,神色亦有一些松动。
崔冉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瞧这模样,大约是成了,只端着面容不敢放松,静等着她回话。
不料,偏在此刻,却忽听得一旁有人问:“大晚上的,这是在干什么?”
声音是他平日里听熟了的。
他陡然一惊,回过身去,就见尔朱云站在跟前。本是眉头微皱的,在见到他的时候,神色稍松了松,仿佛有些意外。再往地上瞧一眼,却忽地怔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崔宜脸上,似是愕然,其间又掺杂着几分复杂神色,连眼前一众士兵行礼问好也不顾了,只紧紧盯着他,移不开眼。
崔冉从那副神情里,好像蓦然间察觉出了一些什么。
只是来不及细想,便看见了她身后不远处的赫连姝。
她脸色沉沉,将此间各人都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崔冉时,像是有几分狐疑,却没有向他开口。
她只走上前来,简短的一个字:“说。”
对面的士兵晓得利害,绝不敢在她跟前打马虎,赶紧一五一十道:“回三殿下,小的们捉到这一对男女,在柴堆后头,也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这还没来得及罚呢,忽然来了一个人,说是您身边的,要将人带了走。”
她说着,小心看崔冉一眼,“他说,三殿下您对军中私会这档子事,很是不满,他奉了您的令,要把人带回去交给您亲自惩戒。”
她满面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