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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她一眼斜过来,又道:“但你如今的主子爱做滥好人,烦得不行,这次就罢了。要是还有下次,自己提脑袋来。”

鹦哥儿连忙又是谢恩又是赌咒,直道再不敢了。

“出去,”她道,“再给你一桩差事,告诉本王那几个副将,按昨夜我说的细查,要是有人敢阻拦,不论身份,就地杀了。”

崔冉并听不明白她所指为何,想来鹦哥儿也是同样,只让她话里的寒气吓了一个激灵,立时答应着就下去了。

书房里转眼又只剩下两人。

外面的天光渐亮起来,从窗户透进来,照得他脸色雪白如纸。

眼前人盯着他,“怎么,吓昏头了?”

他抿了抿唇,唇上也煞白一片。

“不是,”他低声道,“是此祸因我而起,我自该向你领罚。”

赫连姝瞧着他,神色也说不上来是意外还是嘲讽,只“呵”地笑了一声,“哦?就没有想过替自己求求情吗?”

“我……”

他刚开口,眼前却忽地暗了暗。她倾身过来,身子挡去大半光亮,垂落的发辫在逆光里被勾上一层银边。

“你知不知道,以前得罪了本王的人,会怎么做?”

他微微吞咽了一口,只觉喉中干涩,“什么?”

“要是男子,碰巧还有些姿色的,都会想方设法把自己送到本王的床上。要是女子呢,除了赶着牛羊马匹来赔礼,还会把家中最好看的弟弟送给本王。”

她盯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放低了声音,“如果本王收下了,他们会看作是极大的荣耀。”

崔冉听着她仿佛认真地同自己说这些,只觉得心里复杂得厉害,既苦涩,也无奈。

他无力地牵了牵唇角,“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想求情,只想领罚。”

“你脑袋坏了?”

“因我之过,让县衙受了这样大的损失。若你打我军棍,我心里反倒好过一些。”

赫连姝像是瞧怪物一般,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忽地伸手,在他额上轻叩了一下。

“还真是坏了。”

“我是说真的。”

崔冉哑着嗓子,忍了这样久,到了此刻,眼尾终于止不住地红起来,衬着他折腾了一夜未睡好的脸色,格外憔悴。

错了便是错了,祸已经惹下了,她何必拿这些不着四六的话来招他。

眼前人端详着他,半晌不曾说话,再度开口时声音沉得厉害。

“你就只想着,县衙受了损失?”

“我……”

“要不是本王酒量好,醉得轻,昨夜就死在大火里了。”她意味不明地笑着,“你倒没有半句话,想着对不起我?”

他一时怔住了,只字不能言。

就听她笑得发冷,“原来本王救了一条白眼狼。”

“我没有……”

他既急着辩驳,心底里却有几分当真让她说中了的羞愧。他确是不曾想过,她也差一点就死在火海里。

他总觉得,她这个活阎王,是令人闻风丧胆,连地府也不敢收的。

既是自己心虚,又向来不懂圆滑遮掩,他眼睛便红得厉害,只埋着头,低声道:“我不是这样想。”

半晌,没听对面出声,他又极小声补道:“谢谢你。”

赫连姝这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光靠嘴谢?”

他抬头看她,就见她挑着眉,耐人寻味,“办法么,本王刚才已经告诉你了。”

他回想起她方才的那些话,脸上便止不住地一热,只觉得让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打量着,周身都不自在得很,仿佛已经被剥了衣裳,明明白白地展露于人前。

若说那档子事,便是她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