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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白日里替那些男人要棉衣,本王已是心软答应了,这会儿我训一个县令,你也要开口来扮好人。”

她斜眼看着他,“怎么,本王的耳根子就这样软?”

崔冉让她说得脸上挂不住,低下头去,耳尖微微发烫。

这样说来,倒确是他得寸进尺了。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惊,不知不觉间,他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开口,而几乎忘了,这是在从阎王手上求恩典。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低头认一声错过去,下巴却忽地被她指尖挑起。

他被迫对上她那一双眸子,里面盛着一星灯火,和浓重的戏谑意味。

“不过是和本王同睡了一张床,连衣裳都没脱,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他脸上烫得不行,略略偏开几分,却既不敢躲,更不敢出声求她停下。他垂着眼,睫毛被灯火投下一片影子,像鸟的翎羽一般,根根分明。

就听她又道:“本王向来不大吃枕头风这一套,但是,本王更不给没有睡过的男人赐恩典。所以……”

她指尖缓缓游走过他的唇边,指腹上的薄茧粗糙,摩挲得他一阵颤栗。

“所以下回再想求人办事,得先拿出些诚意来。”

崔冉只觉得,随着她的抚摸,眼底一阵阵酸涩,止不住地泛上来,他不得不低垂着眼,借着灯火的暗影,勉强将泪光隐下去。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可哭的,却也无济于事。

他忍不住地又想起,沈尚书托人递来的那张字条,上面所写的“伺机接近,博其欢心”。

他这副身子,在赫连姝的眼里,是无甚要紧的玩物,是为了求几分恩典,可以献出去与她做交换的工具。

在他的故国人眼中,又是用以接近北凉皇女,打探消息,暗中布局,以期将来复国的武器。

至于他自己究竟怎样想,好像从来都不重要。

他一时出了神,没忍住,便吸了一声鼻子,不过轻轻的一下,就立时想起了这是在谁面前,赶紧噤了声。

赫连姝的手指在他唇边停了停,忽地就落了下去。

他眼看着她冷下了脸色,站起身来,心底不由得一慌,动了动唇,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只淡淡道:“本王出去透口气。”

崔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亦不知道她究竟真是出去散心,还是他的沉默与不解风情,终究仍是惹恼了她。

她这一走,便再没回来。

他初时确是心里惴惴的,但抵不过又冷又乏,且病尚没有好全,在那一点豆大的油灯的光线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旁的听不清,只是赫连姝冷着嗓音训人的动静,隔着老远也能认出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只见外面天光尚未大亮。

就听赫连姝在外面道:“你撇得倒是干净。本王这会儿懒得理你,等里面的人醒了,你自己再报一遍,本王再想想怎么处置你。”

对面的人听着仿佛是县令,低声下气的,似是在赔罪,又像是解释,却也听不清个究竟。

他不忍她再受赫连姝训斥,便撑起身子出门去,正见她二人站在院子里,旁边竟还有一个鹦哥儿。

见了他,鹦哥儿先扬声喊起来:“可算是见着人了。”

说着,快跑两步就到了他身边,急着道:“昨夜不见公子回来,后半夜又起了好大的火,可吓坏人了,四处找不见你,直到听说你与殿下在一块儿,才松了一口气。”

说着,还向他身后的门里努努嘴,“只是殿下说你睡熟了,不让扰你,只能在外面等着。”

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