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傅凝珍一边把人往屋里带,一边对着卧室大喊:“言言爸,你死屋里干嘛呢?快出来。”
老头子就站在卧室门口,眼神向外张望,看到他们的身影后,故意撇过身,打量家堂上那瓶五粮液。
傅凝珍:“别看你的破酒了,这是阿峥女朋友。”
他放下酒,背着手,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傅凝珍指指自己脑袋:“他脑子开过刀,有点病,你不用理他。”
孟影倒不会真的不理,颔首道:“叔叔好。”
林语风点点头:“坐吧。”
一桌菜早就做好了,就等他们上桌,闲聊的间隙,孟影问到夏言去哪了,傅凝珍说她身体不舒服在屋子里休息,自己把饭送进卧室就行。
她一走,餐桌上顷刻安静下来,林语风跟周远峥碰杯,饮了一小杯酒,醉意上脸,他那张嘴又开始把不住。
“你们工作结束了吗?”
周远峥如实说:“暂时结束了,等其他组完成剩下的工作,大概明年四五月份会进行后续的实验。”
林语风点点头,眼眸透亮:“挺好的,挺好的,你哥一定很开心。”
他噎了一下,“从你和夏言投入工作之后,我总是在担心,你来我们家这么久,我努力不让你们接触这条路,造化弄人,你们俩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追求,有些事,强求不来,一直都是我错了。”
他放下杯子,“我们家的孩子,是为建设而牺牲,前面有千千万万的人慷慨赴命,我们家的孩子当然也可以,但身为父母,没有不心疼的。”
孟影眼睛有些酸。
在她这里,她对这些人总投以无条件的敬仰钦佩。
这是一个悲壮而伟大的家庭。
下午吃完饭,他们没在那里留夜,单位有可能随时有事,他们搭了最晚的飞机连夜回北京。
座位上,孟影握着周远峥的手:“为什么不留下来多陪陪他们?”
周远峥睁开眼:“我爸其实很感性,看到我,他总能想到过世的兄长,而且我在他面前拖着条病腿走来走去,他更闹心。”
他太了解林语风这个人了,这些都是他一辈子的心结。
回去之后,谈教授托谈颂同协和的康复机构沟通,协助周远峥尽快恢复。
他这个腿,虽然伤得重,但及时配合治疗,也并非没有复原的机会。
九月五号,江文冬发信息给孟影,她一向信息灵通,告诉孟影海大和国航过两天要举行校友会,邀请名单里有周远峥谈颂,还有姜苑博和程夜南,让他们空出时间早早准备。
多年不见,又都是老朋友,趁此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