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似葱管的手指又划了下,是一段视频,背景是解剖室,死者赤身裸/体躺在上面,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法医拿着一把刀,正在解剖死者。
“死者林二德,男,35岁,身长175cm,体重67KG,营养状况正常……”
镜头怼到脸上,自己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被拍得清清楚楚。眼眸半睁半闭,角膜深度混浊,右半边的耳骨暴露在外,是蛇虫鼠蚁啃噬造成的痕迹……
林二德瞪大双眼,视线不受控制跟着画面从上到下扫一遍,高清镜头将他身上任何一处斑痣特征都呈现得清清楚楚。
下一个视频,是法医拿着刀将他的皮肤划开,干脆利索地打开腹腔。
“肝脏肥大,割过阑尾,肺部多发性结节,有钙化病灶,这个林二德身体不怎么样嘛。”
林二德心脏砰砰跳,割阑尾都是十几岁的事了,连他老大秃老鬼都不知道。还有脂肪肝,肺结核病史造成的病灶,这些毛病全都能对得上号。
不是电影特效,也没有镜头的切换和剪辑,这仿佛就是一个正常不过的解剖记录,冰冷的刀锋每划过一处,林二德身体对应的某部分微妙地疼痛起来,这感觉真实到令人害怕。
“啊!”林二德惊叫一声,身体往后猛地一弹,脸色惨白像是见了鬼,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我、我……这不可能!你、你这是P的!你这是假的!”
他大声吼叫,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对自己身体的构造再熟悉不过,刚刚视频里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锐指着电子屏:“靠!易时到底给他看了什么?!吓得林二德羊癫疯都快犯了!你们都看见了吧?!”
李长生帮着解释:“可能是一些家人的照片嘛,咱们不是经常用这些套路?把嫌疑人弄得泪流满面都是常态。”
张锐被他的强词夺理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是激动?他明明是被吓的!”
丁驹撇撇嘴,睁着眼说瞎话:“你误会了。我觉得可能是看到姘头偷情的照片,给气的。”
“……”
张锐感觉和南宜的人完全沟通不了。
———
狭小的审讯室里,易时笑而不语,静静凝视着林二德。
他瞳色漆黑,双眼细长又深邃,那张脸精雕细琢,在白炽灯光下透露出丝丝妖异。林二德背后已经汗湿,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不断播放刚刚看过的照片和视频。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心里冒出的声音却在不断重复:是真的,这个死者就是他,这就是他惨死的真实模样。
那个戴口罩的女人从脑中一闪而逝,林二德浑身一颤:“是她……是她!”
易时眯起双眼:“她?”
林二德连唇色都一并变得苍白,他想起昨天晚上,在洗头房里对那个姘头的“表妹”动手动脚,结果那女人抵死不从,力气又大,最后只能作罢。
当时林二德气急败坏,想着等任务完成了再来慢慢料理这个娘们儿。谁知她盯着自己,慢悠悠道:“你会死。”
“你会摔下来,死得很惨。”
他以为这是女人气急败坏的恶毒诅咒,过过嘴瘾罢了,也没往心里去。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竟会看见自己惨死的照片!她是谁?她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易时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照片和视频成功让他产生恐惧。她?是那个女人吗?徐商在笔录提到过,林二德和她肯定有过接触。
“这些,就是她发给我的,她知道你会死。”易时顺水推舟,说,“你的尸检结果符合高坠死亡的特征,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没有被抓住的话,就会是这个下场。”
果真,林二德的反应更大:“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