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摔下来’意味着被打败,‘再也拼不回去了’指的是‘理查德三世已死,盛世不再’。”
“敢情这里面还有政治因素啊。”李长生感叹。
“那这个寓意是想暗示什么?庞刀子第五个要杀害的对象是位高权重的人?”邵时卿摸着下巴,“他不会是要对咱们南宜和海靖的领导下手吧?”
这个猜测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身为警务人员被报复是可能发生的事,特别是缉毒警、特警这一类高危警种,不止是自己可能被报复,家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早几年还发生过歹徒在公安局的车子下面埋炸/药,造成一队刑警死伤,轰动整个公安系统的恶劣事件。
“最近我会让人多留意局里的设施安全,”原康看向喻樰,“喻队,你也和南宜市局那边打声招呼。”
易时靠着墙,他的双臂环在胸前,站姿松懈随意,配上如诗如画的长相,流露出一股风流优雅的味道。但心里想的却和风花雪月无关,而是一直在思考那首《humptydumpty》。
听了十几遍,这首儿歌在他这儿算是刻在脑子里了,能从前奏到尾声一秒不落的全部回想起来。对局里的人下手?不会,那张便签条上写的是“第五个人质”,说明范围受害者已经被固定在人质里,否则的话完全可以写成“第五个死者”;对人质里的孩子下手?那为什么不早动手反而等到现在?带着小孩子跑路不是明智之举,孩子娇气又不听话,容易成为累赘,除非是有一定价值。
但据他们所知,成为人质的孩子都不是什么皇家贵胄,警方也没有接到要赎金的消息,因此对于庞刀子来说,绑走的孩子和其他人质的价值是同等的。如果只是想造成社会恐慌,一开始杀了不是更好?拿孩子开刀,不仅省时省力,还能让大家被这帮悍匪的残忍所震撼。
humptydumptysatonthewall,矮胖子坐墙头;humptydumptyhadagreatfall,矮胖子掉下来……
“没想到他们还要用这种方法,之前估计是想实验火药的威力吧?一开始我怎么没注意到的……”
脑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易时愣了愣,这句话是谁说的?是什么时候说的?
他肯定听过,只是原先忘记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记起。
易时眉头紧皱,忽然被人戳了戳胳膊,回头看见宋苹站在身后。
“哎,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有低血糖?”宋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过去,“给,吃了休息一会儿。”
易时望着她手中的糖,思绪像是被一根火柴点燃,炸了开来。
公墓,孩子,糖果,单字碑……林壑予。
身后是燃烧的火光,林壑予扑着他伏在地上,用身体挡住那股强力的冲击和热浪。他从温暖的臂弯里爬起来,看着林壑予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后背,瞬间惊慌失措,摇着他的后背求他睁开眼睛,一颗颗水珠落在林壑予狼狈的脸颊上,是他的双眼在下雨。
脑中某根神经涨得疼痛,易时从宋苹身边错开,快步冲出办公室,用力甩上门。众人的视线全部被吸引,聚焦在微微晃动的木门上,宋苹呆呆愣愣,弄不懂为什么小哥哥忽然就暴走了。
易时冲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水把脸埋进去。冰凉的自来水让他稍稍冷静,洗手间里点的檀香味道钻进鼻中,安抚体内躁动的血气。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哗哗流淌的水声。易时忽然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白皙的胸膛,快速脱下半边衣袖,平常从不示人的整条右臂全部暴露在白森森的灯光下。
对面的镜子清晰倒映出整条胳膊的现状,从上臂到小臂遍布着一大片狰狞的疤痕,像是一只扭曲恶心的千足虫附着在瓷白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