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说：“麻烦你了。”

“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和言言是我带的最不让我操心的艺人了，就这点儿小营销手段不算什么。”方怡的话一段段地跳上来，重点则在最后：“我也希望你们在分开的这些天能想想清楚，冷静一下。”

“我虽然之前没带过团，但是也见过娱乐圈里假戏真做，因戏生情的，这很正常。但是这种感情真的能长久吗？你喜欢上的是营业那瞬的她，还是私下的她？”

“我理解你们在营业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喜欢对方，对方好爱自己，但褪去了营业的包装，再仔细想想呢？那瞬间的心动是真实的吗？还是气氛正好，粉丝起哄而产生的错觉？”

林意逐字逐句地看，看完一遍后又从头看，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看。

密密麻麻的字在她的面前肢解，分散，变成工工整整的笔画，每一寸都贴满了她和徐抒言在镜头下的爱的证据。

耳语、触碰、牵手、拥抱。

舞台、游戏、红毯、练习室。

对视、捏脸、搂腰、若有似无的吻。

公司、宿舍、直播间，上下班的路。

一幕幕，一帧帧，在拉丝的眼神中，在对视的笑容里，在指尖触碰的距离间，在写给队友的信她总是特殊的那一份中。

她和徐抒言好像是相爱着的。

可是方怡说得不对。

林意在心里不同意方怡说的话，指尖却在键盘上敲了个“好”发过去，然后结束了对话。她把手机放在桌上，看向窗外。

雪下得更大了，弥漫在连绵不绝的雾里，路灯的光藏在雪与雾的外面，又将飞雪映得更清晰。

林意想，方怡说得不对。

方怡不知道，她和徐抒言之间曾经存在着一个陈媛，所以她们营业的时候是清醒的。

她们知道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虽然含情脉脉，但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即便有恍惚想要亲吻的刹那，也会很快地清醒过来。

至少她是如此。

所以她在明白她脸红心跳的原因后，她的心开始慌了起来。她是如此，那徐抒言呢？徐抒言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是营业的时候吗？那这里的心动是不是错觉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找徐抒言求证。

因为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是错觉该怎样，是真情又该怎样。她暂时只想做个胆小鬼，把这个求证推迟再推迟。

林意在心里叹了口气，按下窗帘的按钮，在窗帘缓缓合上时，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扯着被子卷吧卷吧把自己包裹起来，喊人工智能把灯关掉。

整个房间陷入了昏暗，空气变得安静，连风声都停了，只剩下簌簌的下雪声。

雪下了整夜，至破晓时分，整座城市已经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只有清洁工和各单位的工作人员扫雪扫得热火朝天，而被清理干净的马路上很快又覆上了薄薄一层雪花。

空荡荡的小区里，早起的主人遛狗，在未被染指的雪地里留下两对脚印一串串。

漫天的风雪吹进了林意的梦里，她又回到了那年只有她和徐抒言的雪地里，她们打雪仗打到最后累了，靠在天台的围栏上休息。

她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林意的灵魂进入了当时的身体里，剧烈运动后是狂乱的心跳，她在缓和间看着黑压压的云层，看雪一片片飘落下。

她记得她那时候和徐抒言什么都没做的，她们休息完后就下楼回家了。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她看了会儿天，突然侧过脸，跟靠近的徐抒言自然地吻到了一起。

冰凉的唇在交换唾液间变得湿热，舌尖递来的呼吸分泌着荷尔蒙，徐抒言单手捧住她的脸，吻得更深，吻得更用力，吻得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