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嘛，看久了字也都成了笔画。

周奕一边挑拣碎米，一边和少年说话：“我已经说过这两天不会在店里掌厨，到时候会锁闭朔望。不过我会把店里放着的那辆小推车给你，你到时候可以把车放在店门口，试着卖一卖你自己做的蛋炒饭。价格不用很高，毕竟你是才开始学的新人水平。”

少年努力从他眼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米粒中挑出碎米，“才开始学就可以卖吗？会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周奕玩笑道，“我不掌厨，砸也是砸书店老板的招牌。朔望不会有事，当心四季书屋被拆。”

少年哼了一声，“我猜看在够便宜的份上，我的书店应该能保得住。”

周奕将锅里过多的水倒出，重新加入了清水，将锅盖盖好放在炉灶上，打开火之后才回头又带着笑容看向少年。“那起码不能烧糊。”

“如果烧糊的话我就自己吃……”少年从碗里拾起一小撮碎米，将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生米放入口中，垂眼慢慢咀嚼着米粒。“就算是糊掉的东西，其实仔细嚼也会有一点香甜……那种糊的不太厉害的。”

周奕拿掉那碗生米，无奈地看着完全没有任何讲究的少年。“生米不要吃……你说到糊掉也好吃，让我想到了锅巴。”

少年看着她，眼底里压着一点跃跃欲试的好奇，洒进来的光把他那双红色的瞳孔照出来很漂亮的颜色，“那是什么？”

期待。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周奕道：“一种用米做出来的食物……很香，脆脆的，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加点盐和辣椒。你这种眼神是要怎么样……”

周奕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好吧，等回头我试着做一次给你吃。”

少年绷着不小心扬上去的嘴角，“也没有用哪种眼神看你。”

周奕忽略掉了这句逞强的话，靠在旁边桌面上。“不过我做出来的不一定好吃，不……是肯定没有店里正式卖的东西好吃，你不用特别期待的。”

少年的眼睛看着周奕，里面沉淀着某种温柔，“就算你这么说也还是让人很期待，你做的都……”

他顿住了，低下脸颊发红的头，“不，没什么。”

他刻意扯开话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胡乱和周奕聊了一会儿天。一直等到一边的锅发出声响，才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那只往外不停冒气的锅子，他忽然觉得它可能和自己很像，脸更红地往下埋下去了。

锅边弥漫着大米特有的香，那种并不刺激但莫名使人踏实的味道沾在两人身上。周奕关掉了火，把那冒着香气的饭盛出来放到一边。

“今天炒饭不用这个，你之后做的时候也记得不要用刚出锅的米饭。”

周奕取出用盆装着的凉米饭，米饭已经隔了夜，但并没有霉坏，也没有异味。异界的空气并不潮湿，何况现在天气还远远没变热。

放了一夜的米饭微微发硬，但稍微碾一下就会发现内部更软。周奕将火打开，看着铁锅上冒出烟气，转着圈将油倒下去，看着食用油润润地滑过铁锅，最终汇聚在锅底。

又加过油，周奕一边和少年说着让蛋炒饭更好吃的要点，一边将准备好的鸡蛋倒了下去。透明的蛋清很快变成柔嫩的白色，蛋黄在滚热的油中微微变了颜色，一个个小小的气泡簇拥在鸡蛋周围，被周奕的锅铲搅散。

又重新冒出。

鸡蛋的香气钻进少年的鼻子里，他看着周奕熟练地将米饭下锅和鸡蛋一起翻炒，吞咽了一下，努力在美食诱惑他的时候努力记住烹饪时要注意的要点。

最边沿的米饭很快在锅边弹跳了起来，好像在热情地招呼着少年和周奕，大声地对着他们说——

“快来吃我吧！我可以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