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反驳。
宁微与他们席地而坐,右腿曲着立起,懒懒地架着一只手,“打中路,你们无非是觉得对方人太多,兵力强,还有单于在,可你们想过没有,这恰恰也能成为弱点。”
他的身体微微前俯,另一只手在沙盘上空比划,“莫将军,乃至之前三州土地被夺走的每一战,都是以失败收场,我们士气低迷,难道匈奴不会自傲?
“其次,各位都是身经百战带过无数军队的人,八万多人不是一个小数目,前头部队到苏里江边时,后头部队最多还在江北大山的入谷口,兵力其实是分散的,我们有能力与之抗衡。
“再者,各位别忘了,这是大祺,我们的地盘,有谁能比我们更熟悉自己的家。”
最后一个字落地,营帐中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短短几句话,一直在众人的脑海里回荡,他们想找出理由来辩驳,却发现自己越发被这些话所说服。
“我觉得,可以一试。”一人犹豫着附和。
你说咱们士气不振,可他们不会急功冒进?你说咱们兵力不足,可他们人还未全部集结;更甚者,他们这是在大祺的领土上一较高下,还有谁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那……试试?”
“也不是不行。”
“着实冒险了些。”有人摇头皱眉,话还未尽,就被人打断。
“大不了拼了,匈奴欺人太甚,我心里早就憋着一口闷气!”
“对!”
“没错,大不了拼了。”
“拼了!”
一个偏将拍地而起,其余人也纷纷站起,此刻,他们觉得,这战斗,也不是那么难打。
“传令下去,雪中夜行,争取在明早前,大军渡过苏里江,先杀他个措手不及。”宁微自掌握大军之权后,下了第一个命令。
“咱们主动出击?”一个校官心里惴惴,刚才被带动的一时意气立刻弱了下去。
“难道还要等他们几万人马列好阵欢迎你不成。”旁边有人作势踢他一脚,两人顿时闹成一团,其他人见了,脸上跟着笑骂两句,心里却无比沉重。
“我只有一句话,跟你们说,也是跟你们手底下的人说。胡州守不住,我们要么被匈奴人弯刀杀死,要么,就背负骂名把头留在菜市口的污水中,绝无他路!”
唯有背水一战。
大祺兵出发了。
宁微发动了绝大部分兵力迎击渠顿的主力大军,两万对阵八万,看似不太可能,但是,此刻匈奴的八万兵马浩浩荡荡,一步到位并非一日之功,这便给了大祺绝望中一丝机会。
宁微也没有把两万兵马全部正面迎击他们,其中一半士兵负责阻断后路和东路,以防后续部队赶上以及东北峡谷处兵马回援,力求把渠顿的先头部队先收进口袋。
等到渠顿收到消息之时,前头五千人马只剩下不到一千回来了。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脑袋重重地激灵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一些苍蝇罢了。”
身边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大祺人狡猾至极,一个小小的障眼法,竟然以为这种招数就能骗过我。”
一群人不明所以。
渠顿回想起之前和温珣周忌在一起躲避莫继时,周忌两次运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成功逃离了莫继手下的封锁,便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战术。
“莫继早就知道我们大军必然会渡苏里江,他手中那几个兵,怎么可能跟咱们硬碰硬。”渠顿冷笑道,就像是大祺打探匈奴底细,匈奴也趁着这次和亲秘密打探大祺底细,知晓各自兵马几何。
“他之前在东北峡口那里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如今最有可能的,就是西路偷袭围堵部队被发现,打算吃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