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血痕。
他身形未停,马上攻向身旁另一个人,对方此刻已经向他的心肺处刺来,周忌好似并未看到,身体微微偏转,恰好躲过那刀势,手上的剑一往无前,直接破开对方胸前的衣布,伤口深可见骨。
周忌手中的每一招式看似平平无奇,角度偏偏找的很好,刁钻又难缠。原本只有三五个黑衣人参与战斗,眼看有人不敌,院子内所有人都拔出刀拥向他。
渠顿低咳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手中的刀,慢慢退到一边,积攒体力。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何救他,更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周忌左突又冲,没一会儿就把院内的黑衣人解决殆尽,渠顿把刀握成顺手的姿势,走上前,学着大祺礼仪拱手道:“多谢。”
周忌把剑放回剑鞘,径直往外走,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渠顿这才有些放下心,随他一同往外走。
温珣从后院拉了两匹马过来,在院门口招呼道:“赶紧回城。”
渠顿见到是他,几步上前,越发急不可耐,一个猛冲,把温珣压在地上,两只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周忌脸色顿变,忙不迭跑到院外,把渠顿掀翻在地,长剑出鞘,抵向他的喉头。
“别杀他。”温珣嘶哑着嗓子道,粗喘了几声,这才顺了气,指责渠顿道:“你这是做甚!”
渠顿嘴角泛起冷笑,“那夜围困我的,难道不是你的人?如今又何必来假惺惺地救我。”
温珣心里一惊,脸上怒道:“你这是听信了谁的话,我与你一同被抓,如今回来救你,你竟是这般态度?当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夜黑衣杀手的头子,在你伤齐遁之时,正待在你的身边。”渠顿黑琉璃的眼里满是阴翳。
这回温珣愣了,他竟忘了渠顿是瞧过期生的!
“那晚虽暗,他的脸大半挡在你身后,但我瞧得明白,两人是同一人。”渠顿怒极,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手无寸铁的无用人耍了,方才想起时,恨不得锤死自己,竟然和他待了一夜却没有把他杀了。
“此事之后再谈,如今形势复杂……”温珣开口解释,话还未尽,嘴里只剩下惊呼。
周忌感觉眼前一花,粉尘扑鼻,侧过脸手臂一挡,眼睛难免还是被尘土糊了。泪水朦胧之间,他看到渠顿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抢过一匹马,还想把马旁的温珣往上拽。
他心中一慌,举剑便刺,却是刺中了马腹,那匹马嘶鸣一声,翻在地上,渠顿也跟着跌落在地。
周忌丢下手中的剑,跨坐在渠顿身上,右手成拳,一连向渠顿的脸上招呼了好几拳,拳拳使尽了力气。
待那张脸变得血肉模糊,青肿不堪,温珣才淡淡开口:“别把人打死了。”
周忌依言收手,从他身上站起来,跟在温珣身边。
渠顿艰难地眨眨眼,额角的血流进眼里,再顺着眼流出眼眶,可怖的很。
头皮感受到拉扯,他仔细辨别,才瞧见蒙了一层血色的脸,长身如玉,镇定到冷然。
“为了匈奴,好好提着这口气,别死了。”
二人简单整理一下,温珣骑一匹马,渠顿双手被绑在身后,趴放在周忌的马前鞍上。
根据周忌的描述,两人骑马到农家院子不远处的沟谷处,旱沟有些深,荒草萋萋,被秋霜打得四仰八伏,瞧不真切尸体,温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周忌二话不说,跳了下去,拿起一具尸体的脸,遥遥对准上方。
温珣摇摇头,皱紧的眉头并未松开。
期笙跟了他四年,当初只是瞧着和周忌一般大,也一般瘦弱,并未多想,就把人救下。国公府不缺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