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兴兵,没小半个月不可能抵达恪州,之后兴办仪礼更加频繁,时常去恪州,怎可能不会发现,如今藏着掖着有必要么。”
温珣总觉得透着一种古怪,可他又说不上来,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去反驳。
“你安心歇着罢,我明日再来瞧你。”宁微起身道别,他身为副将,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办。
“之后无事也别总过来,人家会以为我舅舅刚上任,你就巴巴地来讨好人家的外甥。”
“管他们说去。”宁微嗤笑一声,又道:“你这秤砣,连心都是铁的,百般讨好有甚用,我若对条狗好些,好歹还能得两下摇尾撒欢。”
温珣要不是重伤在身,非得跳起来踹死他。
崔敦白和莫继几人陆陆续续也过来看他,瑶章在奶娘的监视下,坐在他的床边发了好一阵牢骚,说这下人伺候得不好,那个兵对她无礼,今天的某个公子在驿馆窗外倾心于她,明天那个姑娘嫉妒她的美貌,把温珣都听睡着了,这才扶扶头上的钗环,意犹未尽地回屋。
如此几天,房里最终变得冷清,只有温珣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里养伤。
大家都忙,忙着准备成亲之事,忙着暗中调兵修筑江边防线,忙得整日不见人影,连期生也忙着熬汤炖药,整日待在厨房里,一身烟火苦味。
温珣在屋里除了睡觉就是喝药换药,手里的杂谈列传都变得无趣,看得呵欠连连,偏睡多了,压根睡不着。
甚事不做的日子无聊的紧,整个人都荒芜了。瞪着眼睛瞧屋顶房梁的光逐渐偏斜,从盛至微,最后隐没消失,他的心也变得空荡。
深夜,温珣正被手臂上的刀疤痒得睡不着,想用力挠又担心不能快点好全,难受的紧,烦躁地翻了个身,差点吓岔气去。
“你、你、你……”温珣“你”了半天结巴不出一句话来,吓得他往墙那侧躲,扯动心肺的内伤,连连惊咳。
周忌也没想到,此刻温珣与前几日不同,竟仍未合眼睡觉,忙把人扶坐起来顺气。
温珣挥开他的手,把他往外推,“你来做甚?”
“瞧瞧你。”
“如今瞧过了,可惜还有气,死不了。”温珣没好气道,隔着里衣心燥地挠挠手臂,皮上的结痂开了一点,撕开里面的嫩肉,嘴角一抽,他又放下了手。
周忌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惜,颤声道:“可还疼?”
“你被渠顿揍一顿,就知道有多疼了。”
“渠顿?匈奴的……”
“没错,假扮成普通匈奴人,应是混进了接亲的队伍。”
周忌攥紧了手,低声道:“你何苦招惹他,若是恨极,大可跟我说。”
“你?你可舍得下手?”温珣嗤笑一声,“你们都笑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可我为何要去忍下那口气。我与齐遁,是天生的仇敌,不死不休。”
“我晓得了。”周忌郑重地点头,“把手给我。”
“做甚?”温珣下意识把手缩到被子里。
“给你揉揉。”说着手钻进被子里捞他的手臂。
温珣吓得忙抓着他的手往被子外推,周忌顺势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拉出被子外。另一只手撩开衣袖,轻覆上那条疤,指腹轻轻地在疤痕边缘摩挲。
“你放开!”他甩甩手,力气竟没他大,一时间没办法挣脱开,两眼霜寒往外冒,“殿下自重。”
“只是帮你揉揉。”窗外透进的月色下的周忌,锋利的眉眼都变得温和许多,“同为男子,有何自重之说。”
温珣一噎,不安地动动手指,看起来像回握住他的手。
皮肉下的痒意总算缓解了不少,他身体软软地靠在枕垫上,歪着头,瞧周忌的手。
几年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