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不敢吭声,跪倒在地上,咬着牙踉跄了半天都站不起来,温珣看不过眼,暗暗给她搭了把手。
“阿瑶,我去瞧瞧,你先去洗漱,时候已然不早,别折腾了。”
瑶章一身汗渍,正有此打算,就在众人以为今晚三公主是让温珣侍寝的时候,她玉指直指柳公子,“别躲了,就你,方才抬头不就是想引起本宫的注意么,今晚遂了你的愿,走。”
柳公子如雷轰顶,重重一抖,在被小厮架走前,怒瞪了温珣一眼,咬牙道:“就知道碰见你准没好事。”
温珣摸摸鼻子,不置可否。
奶娘在前头带路,一路弯绕,在一处偏僻角落,奶娘把灯笼递给温珣,打开破门的锁,临推门时,她犹豫了一下。
“还望温公子能劝劝武公子,公主得不到想要的,不会善罢甘休,最后苦的还是他。”
温珣抿了嘴角,面色沉重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屋里一片漆黑,看不真切,随门外吹动的风传出阵阵霉味,还夹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温珣把手里的灯笼抬高,迈步进屋,奶娘跟在后面。
在眼前投下的一小片黄晕中摸索前行,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吱吱的老鼠打架嬉闹声。脚面一重,一溜黑影窜过,温珣跳了起来,险些把手上的灯笼抖出去。
“公子小心。”奶娘及时扶住他,“柴房里平日少有人来,老鼠喜欢在这里搭窝。”
“竟这般猖狂,不怕人。”定了定神,温珣把宽大的袖口卷在手里,心里更怕了。
血腥味越来越重,昏黄的灯光逐渐照映出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痕,温珣一路探过去,总算发现了一个人形。
武银嘉浑身衣衫被鞭子打成条,血糊着地上的木屑灰尘,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因为疼痛,他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脑袋变得昏沉,见到一团暖光,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珣推了推人,武银嘉嘤咛一声,把眼睛睁大,目光从涣散变得集中,终于看清了来人,却是张不认识的脸。
温珣把手贴在额头上,一片冰凉,忙道:“快找个大夫瞧瞧吧,人似乎要不行了。”
他和奶娘两人一人一边,把武银嘉架出去,带进他住的屋子里,奶娘嘴里连声唤着“罪过,罪过呀……”,忙差遣小厮去叫大夫,让丫鬟去打盆水来清洗。
温珣坐在武银嘉床边,帮忙把满是血的破碎衣裳从他身上撕下来,伤口流出的血把布料粘在伤口上,一动衣裳,起皮的伤口又裂开,流出丝丝血迹。
昏迷的人许是遭受疼痛,拧眉睁眼,一眼看清温珣的脸。
“你是……何人?”
“别动。”温珣没回答他的话,待衣裳全拨下来,他接过热帕,一点一点把他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前世,他好歹也是把武银嘉当弟弟来疼的,他那么阳光,活泼,天天跟在他背后,叫他“死读书的呆子”,喜欢捉弄他,又爱撒娇耍赖,让他头疼又没辙。
但在后来,他因为周戢毅然和武家退亲,在朝中与武相政见相左,他们都在嘲笑他是个没脸没皮丢尽祖宗脸面的兔儿爷时,武银嘉满眼湿红地抱住他,说一声“我懂。”
这小孩真的招人喜欢呐。
大夫连夜被唤过来上药,药洒在伤口上没多久,武银嘉又昏过去,整个身体开始发烫起来。大夫连忙说这是正常的,又开了几副内外兼养的方子,这才离去。
温珣把人送到门口,与一并同行的奶娘商量道:“如今武公子伤得那般惨重,更不适合与公主欢好。不若先把人送回丞相府,公主府的人省却照顾一个重病之人,公主也省的看着这副烦人的病体,待他日公主还想要他,再与武相说便是。”
“奴婢人微言轻,怕是公主不会听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