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最好的酒楼,跑堂的见她衣饰华贵,又跟着两个丫鬟,殷勤地将人请上了二楼。
绣鞋堪堪买上楼梯,就看见刘城珏和林静含在不远处的酒桌之上相谈甚欢。
通州一处刺史的别院内
陆秉元转过垂花门,就看到帝后嫡子,当今的豫王李昭正赤足踩在院中的相思纹地毯上,倚着琴桌专注地看天边的明月,一旁的博山炉里燃起袅袅的香,银花碧影蛇在花丛间游弋,
“如今是中秋了吧。”他看着天边的月亮说道,声音淡远。
陆秉元常年奉帝令在外奔波,不在意佳节是否来临,只听得外头热闹的人声,说了一句“应该是”。
虽然楚雪泽是唯一知道秘宝藏匿位置的人,但他到底刚被寻回了皇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服了帝后,让他出来跑这一趟差事。
他以嫡子之尊回宫,楚王之流不可能不对他出手,可时至今日,也没见对楚雪泽造成什么麻烦,陆秉元自然不会小看了他。
他走上前来,问道:“歌谣解出来了吗?”即使面对圣眷在身的豫王,也是一派公事公办的神色。
楚雪泽将琴案上写好的一张纸拿给他,手竟然比宣纸还要苍白几分,岐九黄的药终究是伤身。
陆秉元接过,上头墨迹还未干,漂亮的瘦金体写着几句:通州北,裕山南,日起松荫,河下宫殿。
这便是从那首歌谣翻译而来的,常萤山秘宝藏匿的准确方位。
陆秉元拿到了消息,也不久待,就要出去安排人手出发了。
走到院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楚雪泽的身形比之在织云楼时更加瘦削,碧纹银花从草地盘桓到了他的身边,皎丽精致的脸,沉蓝的眼睛浸都透在了回忆之中,此刻他如同锦衣加身的骷髅,瞧不见生人气。
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半道从民间寻回的皇子,还做个青楼里的小倌,他好像天生就是富贵堆出来的玉人,高贵、颓废、脆弱、又隐约掌握了上位者的杀伐。
“豫王殿下可要一同去?”陆秉元问道。
他的眼睛缓缓地转了过来,吐出一句:“自然。”他的身体是不适合颠簸的,但是为了能亲手拿到东西,他硬是瞒了下来,亲自走这一趟。
“那稍后便来请殿下。”说完匆匆离开了。
楚雪泽依旧又看着天边的月亮,“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惟愿只分别这一次就够了。”他的指尖细细地触摸着一只鸣镝,“一定会的。”
这时,别院中跃入一个黑衣人,跪地道:“豫王殿下,事已办妥,人往庐州去了。”
这是皇后给他的暗卫,皇后母家是世代为大靖朝戍边的武威将军府,手下的暗卫也是个个精锐,如今的暗卫令牌握在了楚雪泽的手里。
他一直派人盯着洗剑城和青峰盟,知道他们正在筹备联姻之事,如今连林静含都回来了,可见婚事迫在眉睫,可楚雪泽又怎会让刘城珏如愿呢。
他此生穷尽心机,不可能放手任林静含嫁给别人。思及此,他沉蓝的瞳仁中是掩不住的杀意。
林静含和刘城珏回青峰盟的路上没有共乘一骑,而是拉着马走着,刘城珏回忆起今晚朱颜华来了之后的景象,只忍不住扶额。
她一来,便一口一个城珏哥哥,坐在了他们这一桌,刘城珏不知道此女为何如此执着,神色都有几分惊骇,看在林静含眼里,确实像有几分心虚。
二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似方才热烈,只有朱颜华一句句和刘城珏倾诉着自己这一路的劳累,半点没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碍于礼节,刘城珏也不好轰她。
回去的路上,林静含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你和朱小姐是青梅竹马?”
“不不不,算不得青梅竹马,只是幼时见过几次。”他急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