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许久,脑袋都大了,独独只将“秦玉儿也不见了”这几个字听进耳朵里,登时也好似炮仗炸开了一般,指着殷妾仇的鼻子,跺脚骂道:“我当初便不该心软收留你们几个扫把星,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你们还我的玉儿来!”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段绮年一抬头,瞧见一只白头灰翅的鸽子扑棱棱地从天际飞过,往青庐山顶上飞去。
他足尖微点,直如一支离弦的黑色铁箭般腾空而起,将那信鸽抓进手里。
沈放匆忙追上来:“可是有什么消息?”
段绮年读完那一纸信笺,眉头微皱:“是手下人从
驻兵之处传来的……副教主一日前下令,叫我和殷妾仇二人速速赶往圣坛。”
“什么?这个时候!”殷妾仇也赶过来,急道,“陆银湾下落不明,我们现在如何能撇下她?”
段绮年却将那信笺揉成了一团,抬起眼来冲他冷冷道:“副教主的密令中,只叫我们二人回去,说是有要事相商。可他为什么不叫陆银湾也回去?又或者说……”
“他如何知道陆银湾没跟我们在一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昨夜陆银湾和秦玉儿被圣教的另外两位司辰一并带走,乘一辆四轮马车一路急赶,不知是向何处驰去。
那两位司辰嘴上说的是请,言语态度间却没有半点请的意思。马车周遭跟随的人马更是将这马车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陆银湾出门前正打算熄灯歇下,事发紧急,只穿了单衣,披了件大氅便出了门来。事后要去添件衣裳,那两位司辰却不答应。
其实这也无怪他们冷酷,实在是陆银湾平日里狡黠奸诈的名声传得太响了。她平日里在八司之中风头最盛,其余司辰都晓得她不好对付,应付她自然万般小心,如何敢随便让她提要求?
正赶上冬去春来的时节,夜里还清寒的很,陆银湾又受了重伤,气血不足,不过片刻便冻得浑身冰凉了。她只闭着眼睛,秀眉紧蹙着,揉搓起双臂来。
秦玉儿端坐在她对面,神色淡淡,听见她轻咳了几声,将自己外披解下来给她裹上,又从布裳上撕下一大块衣料来将她掉了一只鞋的脚裹住。
陆银湾正凝神苦思,忽感到身上一暖,不禁抬起脸来。她无奈一笑,压低了声音,以只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属实不好意思,此番牵累姐姐了。”
秦玉儿淡淡道:“无妨,生死有命,看得开便无惧。”
“姐姐安心,未必就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副教主这次召我回去也不一定就查出了什么,说不定穷山恶水之后便是柳暗花明呢。”陆银湾自嘲一笑,低声道,“就算真是穷途末路了……我也尽力想办法保住姐姐性命。”
秦玉儿知道她性子,向来信己不信天,即便是瞧来最无望的境地,她也总喜欢剑走偏锋,琢磨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当下也不多言,留下时间来叫她静心思考。
其实陆银湾虽然这般安慰她,但自己心中亦没有完全把握。
她心道:“此番南堂伤亡惨重,副教主定然对我们三个极为恼火,若不定就是要彻查此事始末。若他是单纯因为我们办砸了差事,所以要施以处罚,那倒是无惧,怕就怕他发觉了什么端倪……”
她转念又想到:“只要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总能和他周旋周旋的。这次我虽然几次死里逃生,颇为狼狈,但无论是在正道弟子,还是在圣教人马的面前,应该都没有什么破绽才对。除了那个人,是个隐患……”
她一路苦思冥想,心中犹如火煎,面上却依旧八风不动,从容得很。直到第二日午时时候,马车行到了地方,陆银湾才惊觉圣教的这一处密坛竟就在蜀地。
另外两位司辰着人来请陆银湾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