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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李皖一听他这话,当场就急了,衣服也没脱一个猛子扎进溪水里,就去逮人。两人在小溪里扑腾,端的是水花飞溅。引得其余几个师兄弟哈哈大笑,连连起哄。

不远处的岸边有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绿叶成荫。一根粗壮的枝干横生向水边,一个身穿麻黄道袍,荆钗芒鞋的少女侧卧其上,抱着剑睡得正香。

十四岁的少女,个头在一两年之间飞快地窜起来,再不似原先那般圆润。白皙柔韧的身体隐在肥大的道袍之下,只露出纤细的手腕、脚踝和脖颈,分别挂着四只小巧银铃铛和一只长命百岁的银锁,更衬的肤色胜雪,吹弹可破。

只是这瘦削却不是柔弱的、一吹即倒的瘦削。只要有人掀开她的袖子,便能瞧见这抱着剑的手臂上流畅紧致的肌肉纹理,蕴藏着怎样强劲的力量。

睫毛纤长,红唇微张,便好似一株烂漫的海棠花,睡梦之中自有一股娇憨之态,叫人看见了便再难移开眼。

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打闹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伸着个懒腰喊了一声:“师兄,什么时候啦?”

她这一声师兄也没具体点出名来,不知叫的是哪位师兄,几个原本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少年纷纷顺着溪流泅过来,争先恐后道:“还早呢,银湾你再睡一会儿吧。”

“就是,还不到申时,离师父查岗还早着呢。”

“什么!快到申时了!”陆银湾脸上睡出来的红印子还没消,本来还在揉眼睛,一听此言猛地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我得赶紧走了,师父今天要回来啦!”

“这么急,不跟我们一起去掏鸟窝了吗?”

“不去不去了,鸟窝哪有我师父重要!”陆银湾连连摆手。

有个小道士还要叫住她

,看见她从枝丫上站了起来,忽然面色剧变,大叫道,“银湾!别动!别动!”

陆银湾不明所以,见他神情惊恐异常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低头朝他目光所及之处看去。不看还罢,一看当真是惊得三魂七魄齐飞,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一条通体碧绿,宽约三指的竹叶青盘绕在枝丫之上,竖着两只眼睛,蛇头已经搭到了她的脚面上!

她尖叫着踢开它,往后跳了一大步,那蛇原本还安安静静,被她这么一踢反倒直起上身,张开嘴就扑了过来。

陆银湾平日里仗着身手利落,当真是胆大包天。上树掏鸟,下水摸鱼,捉起老鼠来比猫还敏捷,简直没有她不敢干的事。唯独有一样——花花绿绿的蛇和虫子,那她是打死也不敢碰的。

这一下当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一脚踩空,竟从三五长高的枝头直直掉了下来,堕向溪水里!树下的少年们纷纷大叫起来。ノ亅丶說壹②З

忽然间,一道青衣的身影从一旁闪过,展袖一纵,一把揽住她的腰枝。足尖又在空中落叶上一点,竟似凭空借力一般,轻飘飘地落到岸边一块巨岩之上。

几个少年见此情景,长出了一口气。

孰料那碧绿的竹叶青也跟着陆银湾一同落下来,落到两人身上,张口就来咬。陆银湾一睁开眼就看见一颗绿油油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吓得嗷嗷直叫,又一头钻进来人怀里。

那人一手揽着她,另一手准确无比地捉住竹叶青的尾巴,有如挥鞭一般用力一甩,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蛇软软地垂下来,已经昏死过去了。陆银湾紧闭着眼贴在那人身上,还在兀自嚎啕着。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如夏日清泉叮咚。

陆银湾这才泪眼婆娑地睁开眼,惨兮兮地哀嚎:“师父,可吓死我啦!”

沈放将她放下来,她还有些腿软,扒着他脖子不放手,无论如何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