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肝的畜生,你才是最该死的人!从头到尾,阿松根本没有犯任何罪,是你!是你处心积虑恶意陷害,让他背上这些罪名,将其置于死地!”
“哈,就只是因为他得了谷中几位长老的夸奖,就因为他得到了濮千斤濮大侠的赏识!你就仅仅因为这些,便觉得他一个庶子威胁到了你的地位,便觉得他可能会抢你的东西!”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你看的比天还要大的那些钱财、权势、还有什么谷主的位置,他根本就没一点在乎!”
她声音极大,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但一字一字却异常清晰。在场之人皆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大感诧异。
陈韩潇阴沉沉道:“小贱人,你瞎说八道什么。是想让我一针一针缝上你的嘴么?”
“我没说谎!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我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字虚言,让我死于乱刀之下!”
她一边发了毒誓,一边将当年之事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陈韩潇是如何让自己去勾引陈松,如何布局将杀害庶母的罪名栽赃给他,又是利用陈松对自己的爱意逼迫其低头认罪。
其实九娘虽然柔弱,但却是极聪慧的一个女子。她的条理极其清晰,语句简洁却又不含糊,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当年的事尽数抖落出来。
武林盟众人一开始还只当她在说谎,但听她说得有理有据,环环相接,不似仓皇间杜撰出来的故事,个个都听得瞠目结舌。
就连沈放大大吃了一惊。
沈放原本以为殷妾仇被赶出家门,至多是因为什么误会,此时才知晓,所谓误会,竟是他哥哥亲手布下的毒计!
这也是为何陈韩潇不仅不愿意为殷妾仇脱罪,还一门心思置他于死地。
他一时间心神俱震,只觉得胸口好似
压了一块大石,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应该……不应该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恶毒?
好似连生而为人最基本的恻隐之心也没有。好似不会心软,不会同情,没有任何人可能会有的善意。好似被最漆黑的墨汁,最毒的毒液浸透到骨子里,好似……根本不是一个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可偏偏这样的人,竟是被自己给救下来的。
若是他没救下陈韩潇,殷妾仇是不是也不会颠沛流离这许多载,最后被逼得人人喊打?
他是不是还能继续侍奉慈母于膝下,永永远远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声响,钢刀劈裂寒风,直直向九娘头顶落去。
沈放一抬手,将九娘向后推开,刀尖离九娘的脸颊只有几寸的距离。
陈韩潇尖细的声音响起,阴冷冷的:“沈放,你不要多管闲事!”
沈放微一侧步,挡在九娘身前,一字一字:“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与圣教妖孽一个鼻孔出气,她的话怎么能信。”
“若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
陈韩潇沉默半晌,轻嗤一声:“沈道长,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想难你。你好好回你的少华山去,过过清闲日子有什么不好。非要搅到着江湖纷争里做什么,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岂不是亏大发了?”
“只要你不再插手这件事,等我杀了这两个人,咱们一起高高兴兴下山去,难道不好?”
沈放道:“若殷妾仇的确丧尽天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沈放绝不拦着。但若他没有做任何错事,却被奸诈之人逼上绝路……恕我不能答应!”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半点余地不留。陈韩潇听了不禁挑起一边眉毛:“沈放,你是下定决心要趟这趟浑水咯?”
“不错。”沈放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