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上。
他毕竟是习武之人,九娘被踢的身子一歪,簪子终是没有扎进他的脖颈,经年累月被打磨的无比尖利的簪尾却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这约莫半寸深的口子又让陈韩潇发出一阵几近癫狂的嚎叫来。
九娘忍着腰腹剧痛,毫不犹豫地又扑过去,疯了似的,连连地往他脖子上扎,只是这几个瞬息的差池,陈韩潇的手下已经赶上前来,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提起来。九娘一扭头,张嘴就咬,抓住她手腕的人吃痛,连连抖手将她甩开。ノ亅丶說壹②З
两个奇音谷弟子要去抓住她,却见她忽然往一旁跑去,从地上不知捡起了什么,打眼一看竟是那块通红的烙铁!这一下可把两人惊得好似见鬼一般,竟忘了去阻拦。
陈韩潇刚刚被搀扶着站起身来,就见一个鬼一般的白影出现在面前,九娘把烙铁丢到他身上,纵身一跃,竟是用身体压住了烙铁。她像蟒蛇一样缠住他,和他滚在一处。
疼啊!疼啊!她张开嘴咬住他的脖子,越是疼就越是咬的用力。陈韩潇的拳头落在她的脑袋上,眼眶上,一下一下重锤一般。
她睁着眼睛,怎么也不松口。
周围几个人都被她这般不要命的架势唬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奔上前去,花了大力气才将她扒扯下来。
九娘被丢到雪地上,呕了两声,忽然吐出一块血块来。
在场无人不被她吓得呆如木鸡,她竟生生从陈韩潇身上咬下了一块肉!
陈韩捂住鲜血淋漓的肩颈,歇斯底里地大吼:“疯了,疯了!来人,杀了她!杀了她!”
九娘双手拍着雪地,满口血腥,癫狂地大笑起来:“陈韩潇,原来你也没什么可怕的。没了爪牙,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血债血偿,这才是血债血偿!陈韩潇,我们都不得好死!”
众人七手八脚地用剑拨开陈韩潇腹部的烙铁,把哎呦哎呦叫唤着的陈韩潇抬到一旁,手忙脚乱地裹伤。没人束缚,殷妾仇扑到九娘身边,扳过她的身体,连声唤她。
九娘看见他,这才好像恢复了一丝神志,不再狂笑了。眼泪涓流一般淌出来,痛哭出声:“阿松,阿松,我给你报仇了,我给你报仇了!我再也不怕死了,再也不犯错了,你别恨我了,别恨我了,好不好?”
“九娘!”殷妾仇捉住了她乱动的手,掰开来,只见原本白嫩的双手都已经不成模样,十指的皮肤被烫的脱落,掌心血肉模糊。
十指连心,就连殷妾仇看了都不进倒吸一口凉气,好似烙铁烙在了心脏上一般。他低吼了一声,红着眼将她抱在怀里,也不禁掉下泪来:“我不恨你,我从来也不恨你。你忘了,我喜欢你呀,就算为你死了也不怪你的。你……不该回来啊。”
“我差一点就杀了他的,差一点点了。”九娘摇着头,抽噎着,语无伦次,“我差一点就能保护你了,差一点点就能救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殷妾仇紧紧地抱着她,抚着她的头发,声音都发起了抖:“好了好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九娘盯着他,呆呆道:“阿松,我记得,那些我通通都记得。我当时要是没那么怕死该多好,我真的好后悔。”
“够了,别说了。”
“来人!给我把他们分开!”陈韩潇的怪叫忽然响起,声音尖利,气急败坏。
殷妾仇骇了一跳。
九娘咬的位置偏了些,更靠近肩膀,终究没能要了他的命。陈韩潇的肩颈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血迹缓缓地泅出来。
他甚至等不及上药,等不及把伤口裹好,那张恐怖的脸就迫不及待地挤进两人的视线里。
“苦命鸳鸯,啊?好深情啊!真可惜你们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