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盘虬交错的大树下。
此时这里已经坐满了村民,大树旁边摆了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肥美鲜嫩的烤乳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似乎看起来和普通的民俗仪式无异。
长桌旁站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端着两只托盘, 盘里各放一只青花瓷碗,碗里是看不出颜色的污浊液体。
“哇——!”婴儿的啼哭声赫然响起,在幽暗封闭的地底中格外响亮。
三人顺势望过去,就见一年轻妈妈怀抱襁褓,里面的小婴儿只有手臂大小, 看起来刚出生没几天,他哭得小脸通红, 那位年轻妈妈则抱着孩子不听轻哄着。
年轻妈妈看起来也是不甚憔悴,苍白的脸上是毫无生气的眼睛。
阿兰冲桌子两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尔后慢慢走到桌前。
“吉时已到,仪式开始!”中气十足的一声,很难想象这是从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小个子女生嘴里发出来的。
诡谲怪异且听不出悲喜的鼓点钝重地响起,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坐在角落里,腰间别着老式的腰鼓,如枯枝般的手在鼓面起起伏伏。
仪式的话,应当是喜庆且寄托着人们美好期盼的一件事,但不知为何,现场所有的村民都是麻木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包括敲鼓奏乐的队伍,也是漠然的表情。
所有人,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机械化地重复着这场仪式的所有流程规矩。
文熙淳环顾一圈,却觉得哪里不对。
“你有看到那个开始迎接我们的村长老太太么?就是阿兰的奶奶。”他压低声音对姚景容道,目光却还紧紧黏在阿兰身上。
姚景容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不着痕迹凑过去低声道:“这么重要的仪式,作为村长怎么会不亲自到场主持。”
“昨晚阿兰屋里那几条断肢,你有看清么。”
姚景容点点头:“从外表来看,应该是老年人,肌肉没有弹性,皱纹遍布。”
文熙淳正过身子,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阿兰……该不会亲手把自己的奶奶给杀掉后肢解了吧。
那她哭什么呢。
沉思的当儿,鼓点戛然而止,众人鸦雀无声,一瞬间,文熙淳感觉自己像是身处真空环境中,听不到一点声响,就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阿兰慢慢端过一碗成分不明的污浊液体,紧接着,那个抱着小婴儿的年轻女人也低着头,一脸虔诚地走到阿兰身边,弓着身子一副谦卑之态,将手中的小婴儿推向前去。
阿兰拿过桌上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沾了一点污浊液体,在小婴儿的额间扫了两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但至于说了什么,隔得太远,文熙淳没听清。
小婴儿似乎被这股刺鼻的气味刺激到了,刚消停了没一会儿,再次张开大嘴嚎啕大哭起